突然什麼都看不清,而後眼前一黑,整個栽了下去。

暈倒的最後一刻,她的腦子裡還是躺在病床上的宋弈洲。

他還在等她。

怎麼辦,她好像又食言了。

......

孟苡桐醒來的時候,天已經昏暗,遠處的天邊依稀還有晚霞,但就近一片,暗雲已經壓製。這天像是要下雨的樣子,卻又不像,仿佛隻是陰天。

是孟苡桐不喜歡的陰沉。

周圍還全是刺鼻的消毒水味。

熟悉的環境,卻不是熟悉的病房。

孟苡桐全身乏力,難受地剛要撐著坐起來,腦袋上一塊疊的平平整整的涼毛巾就“啪嗒”一聲掉了下來,掉在了她已經燒的滾燙的手臂上。

她茫然地看著手臂上的這塊毛巾。

是上次,她和宋弈洲一起去買家具逛到的家居用品,她看著喜歡連連撒嬌要買的小豬毛巾。

這毛巾怎麼會在這裡?

孟苡桐紅著眼眶剛要抬頭,門口就真的響起了很輕的鬆鎖聲。

按理以她的一貫作風,她肯定要耍性子躺回去假裝睡著的,但今天沒有,她就那麼死死地盯著門口的方向。

直到看著穿了那身病號服的男人撐著東西走進來,直到感受到他熟稔卻還虛弱的氣息在靠近她,孟苡桐終於忍不住了,下床就往他懷裡撲。

她的力氣大,不收斂,剛醒沒幾個小時的宋弈洲撐不住,他的傷口還在恢複,但還是下意識低頭,將她摟進懷裡。

孟苡桐渾身滾燙,眼淚一秒就掉了下來,她打他手臂,“混蛋!王八蛋!每天都在睡覺!眼睛睜都不睜!你知不知道我——”

話還沒說完,宋弈洲燙到她心都發慌的吻已經垂頭壓了下來。

孟苡桐體溫太燙,但這個吻驀然有種至死方休的意味,他的纏綿,她一秒都不想再錯過。

她的瞳孔裡倒映的是憧憧夜火,卻也是光火裡他深情的模樣。

這樣的對視,像是已經太久太久。

宋弈洲笑她眼底的癡迷,鬆開她,呼吸微微喘著:“怎麼了?”

孟苡桐無措地抬手,輕撫著他的眉眼、麵頰、棱角......每一點,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可她為什麼還是那麼害怕......

就像前十五天,每天早上醒來一樣的害怕。

她的手在半空被他扯進掌心,輕輕揉著,“好了,以後有一輩子慢慢看,現在聽話,體溫還沒降,躺著等會兒還要掛水。”

孟苡桐不動。

宋弈洲低頭,“怎麼了?”

孟苡桐很擔心的眼神,“你還沒好,怎麼隨便就下床了?我沒事,你快回去休息。”

宋弈洲笑了:“我硬骨頭。”

她知道他隻要醒來就恢複得快,但就是不放心,他不動,她甚至都打算跟他翻臉。但小孩子脾氣他早就摸透了,現在也隻是摩挲著她的指尖,帶她躺回到床上。

“醫生說了,要多走動走動。”

“瞎說。”

孟苡桐的反駁小聲的很,就是彆扭,又不敢讓宋弈洲聽到。

宋弈洲笑意更深:“在部隊的時候,頂著傷都能上任務,怎麼在你這兒,稍微被刀刺了一刀就連下床也不行了?”

孟苡桐突然翻身坐起,“你那是稍微被刺一刀嗎?”

在她眼裡都該翻天了,但宋弈洲真沒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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