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烈日炎炎。
蘇白清待在霍家避難所外麵,皮膚通紅發燙,出了一身的汗,衣服都在往下滴水。
一名臉色蠟黃,帶著孩子的女人小心翼翼走到蘇白清麵前,和大多數幸存者一樣,母女兩人的衣服都臟得不能看,小女孩的臉色更是慘白得嚇人。
蘇白清連汗都顧不得擦,半蹲下來,擔憂問:“孩子是不是生病了?”
“我女兒發燒了。”女人急得都快哭了,但看著蘇白清身邊配槍的保鏢,女人眼裡閃過畏懼,不敢有絲毫過激的行為,語氣放得很恭敬,“求求您,好心施舍給我們一點藥吧。”
蘇白清用手摸了摸小女孩的額頭,吃驚道:“這麼燙。”
他讓開通往避難所入口的路:“你們快進去,裡麵有醫生。”
“謝謝。”女人感激涕零,不停道謝,“好人有好報。”
小女孩也用虛弱的聲音,怯怯道:“謝謝叔叔,好人有好報。”
蘇白清心都要化了,摸了摸她的頭發:“快進去吧。”
看著這對母女進入避難所,蘇白清收回視線,轉而望向遠處,焦急等待霍述和小庭回來。
沈尤走過來,遞給他一塊濕毛巾:“擦一擦吧。”
“嗯。”
毛巾用冰水浸過,貼在皮膚上分外涼爽,蘇白清舒了口氣,向沈尤道謝:“我感覺好多了。”
“你懷著孕,不能一直站在外麵,得回避難所休息一下。”沈尤勸道,“剛才那樣半蹲的姿勢,你最好也不要再做,會擠壓腹部。”
沈尤抿了抿唇:“我懷過小庭,是過來人,有經驗。”
蘇白清動作頓住,手指抓緊毛巾,臉色很不自然。
沈尤告訴他懷孕的經驗,感覺太奇怪了。
他一點都不想談論這個話題。
剛好,有一隊幸存者來到霍家避難所外麵,其中的隊長見到蘇白清,臉上的紅色更深,手足無措停在了原地。
蘇白清走向他們,站在隊長麵前,溫柔問:“怎麼了?”
幸存者隊長是個身材精壯,長相英挺的男人,他三十多歲了,末世前因為擇偶標準太高,相親很多次都沒有結果,現在他對著蘇白清,手忙腳亂拿出一個精美的首飾盒,然後打開,裡麵躺著一條觀音玉墜。
“我覺得很襯你。”
隊長自己衣服都是臟的,但把首飾盒保存得很好,不染一絲灰塵。
蘇白清驚訝了一下,正要說話,車輛的引擎聲由遠及近。
他眼睛一亮望過去,一隊改裝車行駛過來,停在避難所外麵,其中一輛就停在蘇白清旁邊。
車門打開,渾身濕透,不停喘氣的霍庭走下來,直接抱住了蘇白清:“蘇叔叔。”
蘇白清按住少年的肩膀,仔細打量:“受傷了嗎?”
霍庭搖頭:“沒有。”
“那就好。”蘇白清鬆了口氣,“你爸爸和小眠找到了嗎?”
話是這樣問,但蘇白清緊盯著打開的車門,遲遲沒看到小眠下來,他心頭發涼,已經有了答案。
霍庭道:“沒有找到。”
蘇白清憂心道:“他們都失蹤三天了。”
那兩人失蹤的第一天,蘇白清早晨睡醒,發現躺在身邊的霍庭,還有守在床旁的霍述都不見了,隻剩他自己被反鎖在房間裡。
床頭櫃上有一張霍述留的字條,說他帶小庭出去找人。
看到字條時,蘇白清的驚慌難以言喻。
霍庭還那麼小,霍述把他帶出去乾什麼?
小眠已經一夜沒有音訊,要是小庭也出事了怎麼辦?
蘇白清惴惴不安在房間裡等候,感覺度日如年,好像等了很久,才等到霍述帶著手受傷的小庭回來。
霍述說,他和小庭在商場裡失散了。
小庭的手,是在和其他人失散以後,心裡慌張,不小心割傷的。
蘇白清心疼得不行。
之後的兩天,小庭還堅持要出去找人,蘇白清讓他留在家裡,他也不聽。
蘇白清感覺,小庭是太擔心父親和弟弟了。
他自己也很難在避難所裡坐得住,理解霍庭的心情,所以不再阻攔。
隻是,霍庭每次外出,蘇白清總是忍不住擔心。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看到霍庭回來,蘇白清問的第一句話,不再是小眠有沒有找到,而是關心霍庭的情況。
第一句話才問霍眠。
*
霍庭抱著蘇白清,很明顯能感覺到,幸存者小隊帶著敵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前段時間,朱忻在避難所外麵幫助幸存者,消息傳開,越來越多的幸存者被吸引過來,尋求幫助。
然而,朱忻被綁架的時候,在綁匪那裡吃了很多苦,精神受到創傷,被雲家救回來以後,他就一直待在房間裡不出來。
源源不斷過來求助的幸存者,他也沒心思管了。
蘇白清無法坐視不管。
正好,霍家不讓他出去找人,蘇白清每天在避難所裡等找人的隊伍回來,感覺也煎熬。
幫助彆的幸存者,可以分散蘇白清的注意力,也讓他心裡好受些。
來送禮物的這隊幸存者,就是蘇白清昨天幫助過的。
除了隊長的觀音玉墜,小隊每個成員都準備了禮物,眼巴巴想要送給蘇白清。
然而,蘇白清的注意力一直被霍庭占據。
他們對霍庭當然有敵意。
即使霍庭看上去,隻是一個沒有發育成熟的少年,但蘇白清太偏愛他了。
幸存者小隊的人本來覺得,蘇先生對自己夠好了,但看到蘇白清對霍庭的態度,他們才發覺,自己得到的什麼都不算。
他們想得到更多。
抱著蘇白清的霍庭微微轉頭,注意到有的幸存者眼裡浮現貪婪,他麵無表情,內心不快。
之前,霍庭和朱忻一起幫過幸
存者,那些受到幫助的幸存者對他們也是千恩萬謝,但都不像蘇白清幫助的幸存者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