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問:“宿主,景盛煜是不是主神的碎片?”
“應該是。”蘇白清道。
從第一個世界開始,蘇白清與主神碎片進行親密的接觸,就是不排斥的,蘇白清不小心與人魚發生關係後,因為沒有直男會有的惡心反應,他還自我懷疑過,現在看來,那更像是他的身體,本能的不會排斥主神。
蘇白清的手指微微蜷縮,難道在更早以前,他就認識主神?
係統擔憂道:“景盛煜現在對宿主不好,宿主會不會傷心?”
蘇白清微微一笑:“不會。”
主神的側麵太多了,蘇白清關心每個碎片,隻是覺得自己既然有與主神在一起的想法,這就是自己應儘的義務,實際上並不是每個碎片,蘇白清都有心動的。
對主係統,蘇白清其實也沒有心動,他隻是在試著去把主神的這個側麵放在心裡。
這個世界的主神碎片,對蘇白清來說都是陌生人,蘇白清要先了解每個碎片,現在談愛太早了。
主神的碎片融入了小世界,就相當於小世界的原住民,景盛煜隻有身為皇帝的記憶,根本不知道蘇白清是誰,蘇白清能理解他的做法。
蘇白清麵對主神的碎片,也沒有展露真正的自我,隻是在演戲,所以沒什麼好說的,他隻要完成劇情,找齊主神的所有碎片就好,不準備在這個世界談情說愛,在與喬亞在一起前,蘇白清本就不想與其他的碎片確認關係。
“今天我也想到了主係統。”蘇白清自語道,“不知道主係統有沒有想我。”
蘇白清話音落下,係統忽然沉默了。
過了片刻,係統提高聲音道:“宿主,剛才主係統聯係了我,讓我轉告你一句話。”
蘇白清問:“轉告什麼?”
“他想你。”係統道。
它一直在主係統手下工作,了解主係統機器般的冷漠,主係統是沒有感情的,更不會表達感情,特意讓蘇白清的係統轉告這三個字,在主係統看來,應當是沒有意義的,以主係統的性格,本不會做這樣與工作無關的事,他會這樣做,隻可能是一直將蘇白清的話放在了心上。
主係統違背本能愛著蘇白清,巧合的是,蘇白清這時也在想他。
這是個令蘇白清高興的巧合。
蘇白清抿起唇角,露出笑容。
他對主神的愛其實不夠深,更多是主神的愛意沉重到令他喘不上氣,讓他覺得自己必須做些什麼。
不過,每到這種時候,蘇白清內心的愛意都會加深一點。
想到這裡,蘇白清的身體微微一動,衣裳擦過發紅的皮膚,疼得他皺了皺眉。
還有個問題。
主神的碎片總是弄得他很疼,這一點他不喜歡。
*
“兒臣給母後請安。”
景盛煜單膝跪地,給主位上的太後行了禮,便起身坐到下首鋪著金絲軟墊的紫檀木座椅上,宮女過來奉茶。
太後的目光落在景盛煜臉上,景盛煜的嘴唇昨夜受了傷,不過他服用靈丹妙藥,唇上的結痂已然脫落,竟看不出絲毫受過傷的痕跡,太後道:“皇兒臉色不佳,是否昨日微服出宮,底下的人伺候不周?”
太後裝得什麼都不知情,景盛煜便陪她上演母慈子孝的戲碼,道:“不勞母後費心,兒臣無恙。”
太後端起茶盞,問:“哀家聽聞,皇兒從宮外帶回來一個女子?”
“是有此事,兒臣昨日喝醉酒,寵幸了一個婢女。”
“這是小事,隻是皇帝怎麼不給那女子冊封位份?”太後道,“就算是出身卑微的婢女,畢竟也是得到過皇恩的,皇帝既然帶她入宮,怎麼也得給她個最低等的位份。”
“兒臣醉酒時,沒有看清那婢女長相,今早才發現,那婢女麵貌醜陋,冊封這樣的女子有損皇家顏麵。”景盛煜故意讓太後看見,自己眼中掠過的一絲厭煩,“那婢女還不識好歹,兒臣有意冷一冷她,若她今後安分守己,兒臣或可給她一個最低等的位份,讓她在後宮了卻殘生。”
景盛煜這樣表現,太後才不會對蘇白清產生興趣,宣他來慈寧宮。
昨夜,景盛煜自認足夠有耐性,蘇白清卻在他身下哭了一夜,那麼膽小的人,若是麵見太後,還不知要怕成什麼樣子。
聽完景盛煜所言,太後果然連叫蘇白清過來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都懶得再過問這件事:“既如此,這等小事,皇帝自行做主就好。”
“隻是,明妃不止一次來哀家麵前哭訴,說入宮以來,從未得到皇帝寵幸,她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
明妃正是淩延的嫡姐,淩書鳶。
景盛煜道:“明妃並無錯處,隻是宣王過世,兒臣與兄長手足情深,心中哀慟,無心男女之事。”
宣王的死訊傳遍朝野上下,至今為止,宣王未曾公然露麵,所以在明麵上,他還是一個死人。
太後順著景盛煜的話,不痛不癢道:“兄長離世,你更應珍惜身邊人,書鳶自小入宮,見到你後,便將一顆心牽掛在你身上,莫要辜負了人家的心意。”
“先帝妃嬪眾多,卻子嗣稀薄,你更要為皇室開枝散葉,常去後宮,雨露均沾。”太後喝了口茶,“哀家還等著抱孫子。”
景盛煜垂下眼,蓋住眼中的冷意,恭敬應道:“是。”
*
向太後請了安,景盛煜回到禦書房批閱奏折,太監拎進來一個精美的食盒,恭敬道:“明妃娘娘關心陛下龍體,親手熬製了百花羹,獻給陛下。”
景盛煜身體不適,想必是太後告訴淩書鳶的,他給手上的奏折做了朱批,頭也不抬道:“拿下去。”
拎著食盒的太監麵露難色,娘娘親口交代他,要看著陛下喝下去,要是原封不動把食盒給明妃拿回去,他在娘娘那裡如何交代?
皇帝身邊的大太監劉忠勸道:“陛下回宮後,未曾休息就來禦書房批閱奏折,還是要以龍體為重。”
又一個拎著食
盒的太監低頭弓腰,快步走進禦書房,在擱滿奏章的桌案前跪下:“陛下,蘭妃送來了一品官燕。”
景盛煜把做完朱批的奏折放在一邊,抬眼看向太監手裡的食盒。
蘭妃是太後的人。
後宮的大半嬪妃,都是太後挑選,還有宣王安插進來的。
景盛煜原本以為能一舉除掉宣王,如今宣王未死,景盛煜短時間再沒有下手的機會,那也該考慮,為兄長賜一樁好的婚事了。
禦書房案頭有暗衛呈上來的線報,說宣王迷上了一個青樓妓子,隻是宣王把那妓子護得太嚴,景盛煜到現在連個名字都沒查出來。
想及此,景盛煜嘲諷輕笑。
他的母後愛重宣王,覺得世上最好的女子,才能配得上宣王,要是得知宣王愛上青樓妓子,母後還不知要作何反應。
“把兩個食盒都拿下去。”景盛煜吩咐身邊的太監劉忠,“對外就說,朕喝了明妃送來的百花羹。”
景盛煜年幼時,身邊伺候的人都是太後耳目,這個劉忠也不例外,不過如今,劉忠已經倒向景盛煜,景盛煜一句話,他就明白了陛下的意思。
將軍府一向忠君,淩書鳶出身將軍府,倒不是宣王一黨,但她自小與太後關係親厚,入宮後,她受到景盛煜冷落,於是常去慈寧宮,與太後更加親近。
太後今日在景盛煜麵前,為淩書鳶說話,一方麵是想借淩書鳶拉攏將軍府,另一方麵太後心知肚明,景盛煜昨晚在宮外遇刺,走火入魔寵幸了一個醜陋婢女,心中正不痛快,對太後不滿,聽到太後為淩書鳶說話,他有可能遷怒淩書鳶,更加冷落她。
景盛煜對淩書鳶不好,將軍府便會和他離心。
太後此舉,堪稱一石二鳥。
景盛煜自然不會讓她如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