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有仙神,但不會出現在景國。

所以即墨息不認為,禦花園中出現的,是真正的仙子。

“屬下身處後宮,爭寵的手段見了太多。”即墨息道,“賞菊宴上的那名女子,應當是哪家的小姐,想得到陛下的注意,所以故意在宮中裝神弄鬼。”

這個姑娘的想法,倒是與劇情裡的晏寧不謀而合。

即墨息輕歎,提前在心中為那位姑娘默哀。

神仙轉世的尊貴身份,隻能主角受擁有,那位姑娘裝成仙子,搶晏寧的風頭,與主角光環作對,下場會十分淒慘。

即墨息完全不想與主角光環作對,隻想當好自己的炮灰。

穿越前,即墨息身處娛樂圈,卻很不上相,經紀人不止一次扼腕,說現實中的他要比鏡頭裡好看得多,即墨息也無所謂,他隻想在娛樂圈混口飯吃。

但不知為什麼,即墨息的人氣越來越高,線下見到他的人,都被他驚豔。

即墨息還與粉絲數量恐怖的影帝,海外留學歸來的大導演,年輕有為的娛樂公司總裁都傳了緋聞,他和那些人都不熟,即墨息怎都想不通,緋聞是怎麼傳出來的。

鐘愛即墨息的粉絲很多,恨他的黑粉也多,即墨息就是被黑粉一刀捅死,穿進這個世界。

這個世界由三本小說組成,巧合的是,三本小說裡的惡毒炮灰名字都一樣,叫即墨息。

即墨息綁定了一個係統,隻要他在三本小說裡當好炮灰,當他的所有戲份結束後,係統就會送他回現代,讓他複活,這樣的好處,即墨息拒絕不了。

“你的想法,與本王不謀而合。”宣王道,“不過,能令那麼多世家公子神魂顛倒,茶飯不思,那名女子定然極美。”

即墨息眼神微變,試探問:“王爺對那名女子有興趣?”

死士說到底就是奴才,永遠不可能成為宣王明媒正娶的妻子,即墨息還是男子,連為宣王生下一兒半女的能力都沒有,他心知自己不可能與宣王在一起,隻求一直伴隨王爺左右,卻被宣王送進後宮,成為皇帝的妃嬪。

即墨息充當的炮灰經曆了這些,內心已然發生扭曲。

他願意為宣王做任何事,前提是宣王不會愛上任何人,就算娶妻,也隻是為了傳宗接代。

要是有人被宣王愛上,即墨息會發瘋,不顧一切鏟除那個人。

小說劇情裡,他確實差一點就害死了晏寧。

“太後一直想給王爺賜婚,隻是無論哪家的千金小姐,太後都覺得不夠好,配不上王爺。”即墨息道,“在太後心中,能嫁給王爺為妻的女子,必須樣樣出挑,而且心中隻有王爺,出現在禦花園的那名女子,是想得到陛下注意,她心中有陛下,那縱使她的容色傾國傾城,太後也不會滿意。”

宣王的眉眼如同落了霜雪,冷淡中帶有一絲刺骨的寒意:“本王的婚事,太後做不了主,也輪不到你多舌。”

受到宣王敲打,若是以往,即墨息已經誠惶誠恐跪伏

在地,生怕宣王對自己不滿意,可是此時,他陡然抬起了頭,脫口而出問:“王爺有了心儀的女子?”

以前,宣王是不在意太後指婚的。

他開始抗拒指婚,隻可能是有了心儀之人。

即墨息心臟一沉,這不是演戲,而是真實的反應。

按照劇情,宣王不該這麼早愛上晏寧,劇情出了什麼變故?

至於宣王會愛上彆人,即墨息完全沒有考慮這個可能,晏寧是現代穿越過來的靈魂,再加上寵妃係統的幫助,才能得到宣王的愛,其他人根本吸引不了宣王。

“你如今愈發放肆了。”

宣王的語氣不輕不重,聲音如玉石撞擊,但即墨息一聽,便知他動了真怒,他深深彎下腰,額頭貼著冰涼的地麵,不再多嘴問一句。

寢宮內一片寂靜,宣王不再出聲。

即墨息不知上下尊卑的質問,固然令宣王不悅,也令他想起了天香樓裡的蘇白清。

宣王不由自主出神。

他想娶的,隻有蘇白清。

昔年他讀史書,看到妖妃禍國,內心都不以為然,能被美色迷惑的君王,在他看來都是意誌不堅之輩,不配坐在帝位上,直到看見蘇白清,他才有些許明白,為何會有君王為了得美人一笑,勞民傷財,為何會有兩個國家為爭奪一美人而互相征伐。

禦花園中被人誤以為是仙子的那名少女,論起美貌,定然也及不上蘇白清。

真說起來,蘇白清才更像跌落凡塵的仙人。

不過,那如同稀世珍寶的美色,已經被宣王私藏,不會給任何人看見。

與蘇白清分彆一月有餘,宣王思念入骨,卻不能去見他,因為景盛煜已經在這件事上察覺端倪,他不能讓蘇白清被景盛煜發現。

思念固然催人斷腸,但想到蘇白清還端坐在天香樓的閣樓中,乖巧地等著自己去見他,宣王便感到些許慰藉。

蘇白清雖是青樓妓子,卻連向男人獻媚都不會,宣王正是喜歡這一點。

若蘇白清學會了討好男人,他才會暴怒。

那證明蘇白清背著他,接了彆的客人。

*

景盛煜心知,自己不該冷落明妃,可看見淩書鳶的臉,景盛煜便會想起那日,她與蘇白清快要摟抱在一起的場景,不願意見她。

為明妃的安撫,他下了道旨意,允許淩延進宮來看望姐姐。

這對姐弟的關係一向好。

淩延是外男,不得進入後宮,但與姐姐在禦花園見上一麵,姐弟在亭中相對而坐,姐姐愁眉不展,弟弟失魂落魄,時不時看向賞菊宴那日,雨中仙子曾出現過的地方,石桌上擺滿的茶點都沒有人動。

還是淩書鳶先起了話頭。

她微微一笑,調侃道:“想必用不了多久,安怡公主就會追著你來禦花園了。”

淩延的手指搭在桌上,還在望著自己那日見到雨中仙子的地方,聽到安怡公主的名字,他都沒有了耐心:“我對公主無

意。”()

“阿延。”淩書鳶忽然叫了他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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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延看向她,還是一副神思不屬的模樣,淩書鳶輕聲問:“你是不是有了心悅的女子?”

不等淩延開口,淩書鳶執起桌上的茶壺,給他倒了杯茶:“我深愛陛下,知道深愛一個人是什麼樣子。”

淩延沉默片刻,道:“瞞不過姐姐。”

他輕微勾起唇角,“確實有一名女子,令我魂牽夢縈。”

聞言,淩書鳶一喜。

“是哪家姑娘?”淩書鳶急切問道,“淩家這代隻有你一個男丁,爹娘早就想讓你成家,你總是以誌在沙場為理由推脫,如今,爹娘終於不用在為你的婚事苦惱。”

“……隻是,安怡公主知道你要成婚,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提到公主,淩書鳶的語氣遲疑起來,認真為弟弟打算:“穩妥起見,我去求陛下,為你賜婚。”

淩延打斷道:“姐姐不必為我的婚事費心。”

他低下頭,放在桌上的手指收緊:“我已決定,為那位姑娘枯守一生。”

聽到這話,正在滔滔不絕的淩書鳶聲音一下消失,眼中的喜色被緊張覆蓋,焦急問:“怎會如此,難道那位姑娘已經成婚?”

淩延神情低落,不複少年將軍的意氣風發,竟有了一絲頹廢:“我配不上她。”

仙子豈是凡夫俗子敢肖想的。

淩延連這一生還能不能再見到她,都不知道。

“什麼樣的女子,能是你都配不上的?”淩書鳶蹙眉,拿出長姐風範,說話嚴厲起來,“你要為淩家傳宗接代,怎能一生不娶?”

淩延不願談論此事,轉而問她:“姐姐先前愁眉不展,所為何事?”

淩書鳶一怔。

“可還是為了陛下?”淩延道,“晏寧編的舞蹈驚豔絕倫,世所罕見,我會想法子送他入宮,姐姐學會舞蹈後,定能驚豔陛下,得償所願。”

淩書鳶輕柔搖頭,問:“你可能找到易容丹?”

“姐姐要那種丹藥做什麼?”

“不是我,是蘇妹妹需要。”淩書鳶低聲道,“她想用易容丹去掉臉上的傷疤。”

“易容丹隻有一時之效,待藥效消失,陛下還會看到他滿臉的傷疤,若他想用這個法子得到聖寵,是打錯了算盤。”淩延道,“他要易容丹,是想與姐姐爭寵,姐姐怎麼反倒幫他?”

淩書鳶黯然道:“前兩日的晚上,妹妹為了陛下能去她那,竟然讓自己從床上摔了下來,妹妹做到這個地步,陛下都沒有去看她,她也是可憐人。”

淩書鳶沒說的是,妹妹可能懷有身孕,怎麼經得起這樣摔?

剛知道這個消息時,她心疼又生氣。

即使心裡難受,當蘇白清為了易容丹求到她頭上,淩書鳶還是想幫她。

蘇白清本無意爭寵,會變成今天這樣,都是因為淩書鳶,一開始,是淩書鳶教著她爭寵,做吃食給陛下。

而且,妹妹懷有身

() 孕,害怕被其他妃嬪殘害,如驚弓之鳥,淩書鳶能理解她對陛下的依賴。

淩延不讚同道:“姐姐過於心善了。”

他知道淩書鳶對陛下的深情,可是如今,姐姐竟然忍著心痛,都要幫蘇白清得到陛下的喜愛。

淩延根本不想幫她,給彆人做嫁衣。

淩延從石凳上起身,打算離開,麵對姐姐懇求的目光,他狠下心拒絕:“我不會去找易容丹。”

把陛下推給彆人,姐姐才會後悔。

*

淩延走出禦花園,正撞見過來找淩書鳶的蘇白清。

這是蘇白清入宮後,淩延頭一次見到他。

蘇白清在春風樓的時候,淩延就覺得他骨架瘦小,膽小懦弱,無論性格還是體型,都不像個男人,今日的蘇白清身穿淡紫色對襟收腰長裙,麵紗遮臉,腰帶上裝飾著一隻翩然欲飛的玉蝴蝶,看上去竟是個肩若削成,腰若約素的佳人,絲毫看不出是名男子。

“蘇姑娘,可否移步說兩句話?”淩延停下腳步,“是關於家姐的。”

蘇白清目露遲疑,然後輕輕點頭。

易容丹的事情,不知道娘娘和淩將軍說了沒有。

易容丹對蘇白清十分重要,他的丹藥已經吃完,現在蘇白清麵紗底下的臉,其實是完好的,這使得他在自己宮裡,都不敢摘下麵紗給人看,這樣下去,遲早會令人生疑。

蘇白清走了兩步,與淩延來到湖邊,淩延不能與後宮妃嬪單獨相處太久,於是長話短說,開門見山問:“你和家姐的關係很好?”

聞言,蘇白清麵露羞澀,淩將軍救過他,還是明妃的弟弟,蘇白清如今看他,更覺得親近了,點頭道:“是。”

淩延問:“你接近她,是為了得到易容丹?”

正在害羞的蘇白清一驚,連忙抬頭,麵紗下的唇瓣張了張:“不是的。”

“後宮妃嬪都要爭寵,我無意在你爭寵的事情上多說,當初在春風樓,是我對不住你,你想要易容丹,可以直接請姐姐轉告於我,我會幫你去找。”淩延冷聲道,“隻是,你不能刻意接近家姐,利用她。”

蘇白清這樣,淩延反而不想幫他找丹藥了。

誰知蘇白清在淩書鳶這裡嘗到甜頭後,會不會進一步利用她?

蘇白清的雙手交握在身前,十指用力絞緊,沒有出聲辯解。

他本是為了幫明妃分憂,想撮合陛下與娘娘,但景盛煜一次都沒來看過他,蘇白清還沒能幫忙撮合,什麼都沒做成,自然不好意思將自己的真實目的對著淩書鳶講出來,難免會令淩書鳶誤會。

看來,淩延也誤會了。

此時蘇白清要是辯解,聽起來更像狡辯,所以他什麼都沒說,問起另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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