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森聽的有些癡了。
兩個本該不會有任何交集的存在,卻因為一個賭約而結識千年。
這份情誼,綿長而又濃厚,如塵封的綠茶,隻會越來越香,而不會隨著時間淡去。
傑森短促地笑了聲:“是我想錯了,原來你是有朋友的。”
墨菲斯卻突然皺起了眉,像是聽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那隻是個人類,他貪婪、狂妄,有著人類所有的孽根性,怎麼配成為我的朋友?”
傑森彎起嘴角:“可你讓死神給了他永生。”
墨菲斯繃緊下巴:“那也隻是因為想看他百年、千年後崩潰求饒的模樣。永生是可怕的,我要看到他哭著後悔說出想要永生這句話。”
“就算是這樣吧。”傑森聳聳肩,不再點破這位高傲、擰巴卻又傲嬌的神心中所想。
其實兩人都明白,若不是真當成朋友,隻是想看對方絕望的樣子,隻需要偶爾想起來時去看一眼便好。
又何須定好位置,每百年便去赴約呢?
這位神明恐怕還沒發現,他有多怕孤獨。
這其實很正常,沒有什麼生物是不怕孤獨的。
所有存在都渴望溫暖、渴望關懷、渴望陪伴,長生種更甚。
他們在漫長的歲月裡磨滅了絕大部分情感,可在冰冷的時間之巔行走時又總是會心感無聊,這無聊促使他們去尋找能讓自己提起興趣的人,並將其命名為“戲弄”。
可是,人類通常將這能提起自己興趣的人稱呼為朋友啊。
或許墨菲斯也知道,隻是他不願意承認。
就像他現在也不願意承認傑森是他的朋友一樣。
小甜餅隻剩下半塊放在潔白的盤子裡,它已不在冒著熱氣,但顏色還是那麼漂亮,黃油的香氣也沒有減少半分。
可剛還坐在傑森身邊的沉默寡言的神卻不見了。
去了哪裡,傑森不用猜也知道。
“哈哈,”他笑出聲,拿起最後的一塊吃掉。“還說不是朋友呢,這不是連見麵的時間都記得清清楚楚嗎?”
甚至還暫緩了法器的查找,真是有夠嘴硬的。
“紅後,”傑森輕喚道。“找到我想要的了嗎?”
“是的,傑森。”紅後回答,可她的神情卻如真正的人類一樣複雜。
她在糾結。
算法告訴她要以傑森的命令為主,但“感情”告訴她不應該讓傑森受到傷害。
“我認為你不能看,傑森。”最終,這位越發向人類靠近的AI說道。
細瘦的手指緊了又鬆,最終握成了拳頭,骨節泛白。
傑森呼出口氣:“放吧。”
紅後抿了抿唇,終究是展開了畫麵。
從角度來看,視頻是被客廳的電視機拍下來的。
畫麵中的人,正是芭芭拉。
她美麗、強大,作為蝙蝠女孩同樣活躍於哥譚中打擊犯罪。
傑
森永遠都無法忘記她擁抱的溫暖和笑容的明亮。
而此刻,在畫麵中,她聽到了敲門聲,這個時間點通常是戈登局長回家的時間,再加上她的秘密身份隱藏的很好,自信認為仇家找不到這裡來。
所以,她毫無防備地前去開門。
傑森的手再度收緊,眼睛不敢眨動一下。
門打開了。
外麵站著的不是她的父親,而是哥譚最惡心的罪犯,小醜。
傑森蹭的站起來,表情焦急。
但砰的一聲槍響打碎了他所有的情緒。
他跌坐回沙發上,雙手捂住了臉。
“不……”
…………
阿卡姆監獄的夜晚也是燈火通明的,倒不是這裡的獄警都是不需要睡覺的強悍人士,而是因為他們不得不輪守值班。
阿卡姆監獄關的,都是任何時刻都能出逃的凶猛野獸。
而一旦出逃,造成的可不隻是流血事件這麼簡單。
今日負責看守小醜牢房的守衛仍舊兢兢業業,麵對牢房內任何可疑的動靜也不去理會。
這是他們來到這裡的第一天便被教授的法則。
絕對不能跟小醜搭腔,他是個能看透人心、玩弄人心的魔鬼。
守衛眨了眨眼睛,隻覺得許久未閉的眼睛一陣酸澀。
而趁著他眨眼的間隙,有一個黑影掠過。
小醜並未睡著,事實上在這種不見天日的牢房裡是很難判斷白天夜晚的,知曉時間的方式隻有從看守送飯和他們打哈欠的頻率來推算。
他把玩著手中的小球,瞪著雙可怕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似乎從來不缺玩具,明明這裡是監獄,明明他是被管理的最嚴的犯人,但他總能想辦法搞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無聊…”小醜嘟囔一句,他似是注意到什麼忽的坐了起來,手中的小球被扔到牆角。“所以你是來給我送樂趣的嗎?”
戴著紅色頭罩的高大男人從牆角走出。
他體型健碩,棕色外套與黑色戰鬥服很好地顯露出他的身材。
而全身最亮眼的,就是他的紅色頭罩。
“模仿怪!”小醜指著他說道。“紅頭罩明明是小醜叔叔曾經用的!你是誰!我要給你發律師函!”
紅頭罩,自然是傑森。
他不想用阿蕾莎的身份潛入阿卡姆,那會讓蝙蝠家對“阿蕾莎”以及先驅團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信任崩塌。
所以,他選擇了一個完全陌生的人。
他曾在副本中召喚來的某個未知人士的外形。
而頭罩下麵,則是之前紅後為他打造的虛擬身份的臉。
這樣的組合再合適不過。
他是個幽靈,沒人能查到他的真實身份。
但他也是真實存在的,哪怕隻是在電子網絡裡,可這也足夠讓布魯斯他們追查的同時不起疑心。
“我知道了!”小醜顯得異常興奮。
“你也是神秘的先驅團使者!你來這裡就說明那些自詡正義的超級英雄們出事了!噢!總算來了點樂子!”
傑森看著他,隱忍了很久才開口道:“我與先驅團並沒有關係,來這裡隻問你一個人,芭芭拉戈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