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廷玉仍然在窗口等著。

不出意料地,在輪換了兩個班次以後,他在五點多,天邊微微亮起來的時候,迎回了出去探索的小隊和稀稀拉拉的幾個玩家。

有幾張熟悉的轉學生麵孔,跟在桑秋等人的身後。

紀冕和儲夏瑤樂顛顛的,搬了小半袋從女宿舍樓翻出來的零食,堆在房間裡。

紀冕人其實很耿直,不太愛說話,但性子並不冷淡,偶爾還和儲夏瑤討論:“女宿舍囤的零食好像更好吃一點。”

“那是,大部分人都為了解饞買的。”儲夏瑤說,“一般隻有你們這些生長期的男生才會囤大食量的乾貨在宿舍裡吧。”

紀冕:“那也不能這麼說。”

他們聊天氣氛很輕鬆,就像是回到了封校前的學生時代,隻需要考慮生活和學習的時光,雖然疲憊,卻平淡安然。

輪到這班次的站崗學生會成員也放鬆了臉色。

他們看著搬進來的零食,對未來幾天又有了希望,竊竊私語:“接下來幾天應該不用太擔心被餓死了。”

“雖然呆在宿舍很致鬱,但看到這些,覺得還能再忍耐幾天。”

一派祥和的氣息。

李廷玉不動聲色地掃過每一張臉上的表情,停在王秋衡的臉上。

對方平時笑吟吟的表情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深思熟慮的模樣,似乎在猶豫什麼大事,偶爾才向其他人回應一個笑臉。

在寒暄結束後,對方很快以要休息的名義,消失在走廊另一頭。

李廷玉:“......”

他凝視著王秋衡已經消失的背影,久久沒有說話。

聚集的人很快散開,房間隻剩下輪換站崗的班次,其他人都回到休息的場所。

桑秋拒絕其他人陪同的提議,趕在睡前,去放武器的房間清點武器的損傷程度,避免今天的清理活動因為後勤問題出現傷亡。

他已經忙碌了一晚上,眼睛泛著些血絲,仍然很認真地對著燈光,檢查刀器的豁口和裂痕。

刀光凜凜,在刀麵上照映出他雪白的臉和一雙閃閃亮的眸子。

檢查完畢,桑秋揉著眉頭,決定趁著行動開始前,先睡幾個小時。

他路過看守出入口的房間,忽然在遠一些的走廊上,看到了李廷玉的身影。

桑秋有點意外:“這麼晚還不睡?”

李廷玉回眸看他。

他已經接近成年,五官趨近成熟,再加上沉穩的性格,讓他黑漆漆的眸子在注視彆人的時候,有著超越年齡的壓迫感。

“有點睡不著。”李廷玉說。

桑秋:“這樣嗎。”

他們平淡地說了幾句。

李廷玉的性子,其實從小到大就挺冷淡的。

他從小到大沒有感受過太多的愛意,打小就麵對了父親的暴力和不負責任,對生活乃至社會都抱著極其悲觀的態度,

唯一深切感受過親人情感般的時候,就是在桑秋和小學老師背地商談要保護砸破父親頭的自己的時候。

桑秋本也不是會和小孩子邀功的人,他對李廷玉的好一直都不易發現,初中和陸雪執的事情更是讓他婉拒和外界的交流,因此和李廷玉的交流越發少了起來。

因此他們站在一起的時候,並不會像和顧星河一樣活潑健談,而是沉默地、簡單地聊幾句。

“這幾天辛苦你了。”桑秋說,“雖然說讓我當學生會長什麼的,但很多人員調動還是你組織的。”

“不當了也要乾活。”李廷玉說,“這沒什麼。”

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

桑秋本來要回房睡覺,此時站在這裡,說話不經意地溫柔很多,就像是想陪李廷玉放鬆心情。

事實也是如此。

李廷玉注視著被封條擋住的半邊若隱若現的太陽,忽然很想歎氣。

在夢到夢境裡事實後,他想了很多,嫉妒和憎惡的心理一並湧上,既對曾經發生的事情感到痛苦不滿,又對自己未來的做法感到無妄之災。

無論未來的他做了什麼,本都不該怪在他身上。

但奈何現在時空似乎錯亂,未來的喪屍之災發生在今日,他變相害死了無數條人命,甚至有如今的同學。

待今天打到頂樓,這一切就將真相大白。

他並不是很在乎他人的看法,也不算害怕未來的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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