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災果然來了。

雖說已經做好準備,但真正麵臨這種非人的怪物時,還是讓人不禁打寒顫。

僵屍和喪屍雖說也形容可怖,但好歹是知道針對措施的怪物,也有個大致的人樣。

攻擊手段也比較局限,說到底也就是咬斷手腳,或者傳染病毒,本身也就是出現在小眾現代片的怪物,他們又有血糯米和抑製劑備著,不容易出太大的差錯。

但這些變異的蟲子卻不一樣。

人蟲有彆,攻擊方式和思路是完全的兩個極端。

單是小小的蟲子,就足夠把一些人嚇到,更不要說巨型的蟲子。

說遠點,蟲子這種災難片,大部分時候都是在極端的末世環境,或者是星際科幻片才會出現的頂級怪物,但凡出場,那必定是大boss的排麵。

而他們這些學生手上,連槍都還沒配齊,大部分人都隻是拿著棒球棍和掃地杆子,裝備全靠轉學生們神神秘秘地提供。

怎麼想,都覺得敗事已定。

桑秋帶著學生會的人,再三檢查每層樓的窗戶情況,確認封得死死的,安撫了眾人後,才帶著人走到四樓。

四樓是躲藏的這三樓裡,比較獨特的地方。

雖然說把教學樓大門關進,樓下窗戶也用膠帶和家具封住,但大概率是擋不住那些蟲子的。

從空中撞不開窗戶,那麼蟲子自然有可能從樓下進來,一路爬進樓上。

因此,桑秋早就和學生們商定,把四樓作為防範的前線。

走到四樓的時候,裡麵動靜很大。

和樓上幾樓躲起來的安靜不一樣,在四樓的人都知道有多危險,因此早早活動開來,在各個地方蹲著,尤其是樓道裡最多人,死死盯著門上不放。

四樓和三樓的連接處,被他們堆了很多強行拆下來的鐵門,此時又重新安在樓道裡,後邊還堆了一大堆床鋪,隻為了壓住門。

此時,鐵門被外麵撞擊得一鼓一鼓,看著很是嚇人。

桑秋的手也放在火弩箭上。

他也站在了樓道前麵,認真地觀察著門上的鼓起。

曲文君早就在這等著,從人群中走過來,低聲說:“這邊人夠了,你在上邊護著其他人就好。”

桑秋搖頭:“這邊人都沒幾個學會開槍的,還是我過來穩妥點,在上麵也沒什麼意義。”

曲文君又勸了幾句,見桑秋不聽,也知道自己動搖不了對方的決定,隻好作罷。

自己則換了個位置,站在離桑秋更近的地方,方便出事後幫忙。

其實他也知道,桑秋說得沒錯。

桑秋本身非常能打,組織能力也相當優越,又是學生們的精神領袖,他站在這裡,其他人都覺得安心許多,對著鐵門上偶爾凸起來的部分也不那麼害怕。

但知道歸知道,曲文君有自己的私心。

他的命是桑秋從男宿舍樓上邊頂著風險搶救出來的,和桑秋經

曆了建築物底下的暗道,一起經受地震,對他感情很不一般。

雖然自己願意頂在前麵,但他不希望桑秋出事。

說是愛情又有點過,說是友情又顯得過於沉重,大概就是這麼個心理。

因此他很不希望桑秋下來,更希望對方呆在安全的地方。

桑秋忽然說道:“雪翎呢?我在樓上沒看到她。”

“在四樓另一邊的房間裡,守著窗戶。”曲文君說。

“她應該守著上麵,”桑秋下意識說,但很快又無奈地搖搖頭,“嗯,我也知道她不會願意離開這裡的。”

他從小帶這個妹妹長大,最清楚對方執拗的性格,不過心裡也有些欣慰,他也知道陸雪翎重情重義。

桑秋問了一圈特彆關心的人,嘴邊有一個名字,剛想說出來,喉結滾滾,又吞回去了。

他想說李廷玉。

隻是這個人向來走極端,自爆了一通,哪怕裡麵有很多添油加醋,但他的態度卻依舊引爆了學生們,引來了眾怒。

如果不是強行壓著轉移注意力,也許激憤之下的眾人,還會做出把他關起來的決定。

現在雖然注意力轉移,但總之學生們是不會高興李廷玉重新出現在人群裡了,他們現在隻是把怒火壓下去,連聽都不願意聽那個人的名字。

桑秋知道實情,因此他知道李廷玉莫名抗了很多不屬於他的鍋。

喪屍的事情,未來和如今本就有區彆,彆的地方的災難也和李廷玉沒有太多關聯。

就算是惡名昭著的李教授,其實也是以性命將喪屍抑製在樓裡,多少算是有良知的人,並非有意為之....

但現在討論這些,就有點晚了。

早在數十年前,桑秋初見李廷玉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孩子心思有點歪。

明明對自己有向往的好感,卻偏偏不肯說出來,要一門心思去靠近自己,接近自己,但是就是不肯直接上前,哪怕問一句問題。

而後砸破自己父親腦袋的舉動,也十分極端且大膽。

如果沒有桑秋和小學老師的善後,李廷玉搞不好要早早蹲進少年所也說不定,甚至很可能流落街頭,沒有繼續讀下去的錢。

他早該知道李廷玉是這個性格,卻沒有做好多重準備,老實說,這應該怪他,怪他沒有注意到李廷玉細膩的心思。

桑秋覺得有些沮喪。

畢竟說到底...李廷玉也該是他的弟弟。

桑秋看著鐵門上凸起來的部分,聽著蟲子撞擊的聲音,按捺住的擔心又忍不住湧起來。

不知道...他的另一個弟弟,現在是否安全。

“不省心的......”桑秋低聲對自己說,“不省心的兩個弟弟。”

曲文君的耳朵忽然又很靈敏:“兩個?”

桑秋看著他。

曲文君笑說:“除了顧星河,難不成我也是你的弟弟?”

胡思亂想瞬間被打破,桑秋也彎起眉:“

什麼啊。”

“欸?”曲文君垮下臉,想了一圈,突然又有了目標,麵帶驚恐,“該不會是燕川柏——”

“你可以當麵說給他聽。”桑秋說,“不是我說的。”

曲文君立刻訕笑:“我開玩笑的。”

談起燕川柏,大家總是興致缺缺,或者說不太敢去議論對方,明明都是同齡人,卻不約而同地對另一個同齡人這麼做。

其他學生們本就不太接近燕川柏,又給這些人態度一帶,越發不敢談及燕川柏,甚至在燕川柏麵前也過於聽話。

桑秋反而有了興致:“你做什麼那麼害怕燕川柏?”他不理解這些人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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