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闌珊的夜色中,白發青年的身影從建築樓上方掠過,靈巧地落在一家酒店的天台。
元瀾單手抱著昏迷的白雪朝直接從天台躍下,傀儡線拉著他平穩地跳入一間豪華套房的陽台,他顯然很熟悉這裡,無需借助微弱的燈光,駕輕就熟地伸手摸到陽台眾多盆栽中的一盆。
他的指尖按在盆栽內一塊描繪著金色花紋的白色鵝卵石上,注入異力。
鵝卵石上繁複華麗的花紋亮起淡淡的金光。
下一秒,元瀾帶著白雪朝消失不見。
此時此刻,S市。
漆黑的夜空高懸著銀白的盈凸月,清冷皎潔的月光照射在沒有依靠任何科技便飄浮在天空的小島上,在小島中鵝卵石鋪就的道路上灑下清輝,形成一條空明幽靜的月光之路。
一隻被削掉尖端的皮鞋踏在鵝卵石路上。
元瀾抱著白雪朝大步流星地邁著步子,沿鵝卵石路往小島深處走去,夜風吹過路旁繁盛的灌木叢,揚起他沾著血的風衣下擺。
小島深處有一座山,山腰處坐落著一座華美得仿佛童話世界才能見到的城堡,被大片蔥蘢的森林環繞。
城堡建築風格偏哥特式,尖塔高聳,尖形拱門層層雕刻著精美的浮雕,燈光從側廊窗戶透出,被巨大的花窗玻璃映射出華麗的彩光,在黑夜中有種彆樣的神聖感。
元瀾還未步入大門,便聽到門內響起一道成熟的女性聲音:“元瀾,你回來了!”
光是聽著聲音,都能在腦海裡勾勒出一個禦姐的形象。
從城堡內迎出的女人符合任何人對她聲音的印象,烏黑濃密的大波浪卷發簇擁著成熟豔麗的臉龐,身穿V領紅色法式連衣裙,露出修長的脖頸和鎖骨,戴著與元瀾同款的皮質choker,身形姣好,腰細腿長,明豔又性感。
她也有一雙紅色的眼眸,如血液般鮮紅,盛滿綿綿的情意。
當她看到元瀾懷裡抱著一名麵容皓麗的白發少年後,臉上熱情的笑容瞬間淡了些許,挑了下眉,開玩笑似的問道:“他是誰,新人嗎?不知道是哪路來的神仙,值得你親自抱回來?”
“木心悅,帶他去治療。”元瀾沒有跟她解釋的意思,直接把人往她懷裡塞。
木心悅下意識聽從命令接過了白雪朝,懷裡的少年輕得驚人,手掌隔著衣服也能感受到對方頗為瘦削的身材。
“那你呢?”木心悅並不急於離開,目光在元瀾身上掃了一遍,最終停在對方血跡已經乾涸的胸口,那裡顯然是受過傷後用異能治好了,她彆有深意地問,“你有需要我治療的傷嗎?”
“你知道的,不需要。”元瀾微笑著拒絕。
他一邊拽下披在自己肩膀上的黑風衣搭在臂彎,一邊邁著步伐與木心悅擦肩而過。
伴隨著漸漸遠去的腳步聲,木心悅聽見他溫柔的嗓音遙遙傳來:“快一點哦,他的情況不是很好呢,我洗完澡後要知道他的身體狀況。”
聞言,木心悅瞥了眼
自己懷裡的白雪朝,撇了下嘴。
*
白雪朝蘇醒時,睜開眼睛看見陌生卻不是醫院病房的景象,便知道自己的計劃是順利完成了的。
沒猜錯的話,這裡是天啟會的醫療室。
陽光從拉開了一半的窗簾傾瀉而入,照在病床的尾端。
病床旁擺放著醫院加護病房中常見的醫療器械,心跳監護儀上顯示著他已經回歸正常的心率,輸液架掛著輸液瓶,還剩小半瓶的藥液正一滴一滴落下,沿著輸液器的細軟管從他的右手背注入體內。
而再遠一些的地方,有一張尋常病房裡絕不會有的辦公桌,桌麵上的相框角度擺得很巧妙,從他這裡正好能看清照片。
那是一張雙人合照——
元瀾蹺著腿優雅地坐在一把歐式風格的椅子上,英俊的臉龐掛著他慣有的輕柔微笑,渾身散發著運籌帷幄、一切儘在掌握之中的上位者氣息。
椅子的扶手上坐著一個美豔的女人,留著一頭黑色大波浪卷發,黑色包臀裙下露出一雙漂亮的長腿。她的身子向元瀾的方向傾斜,細長柔美的手親昵地搭在元瀾的肩膀上,臉上滿是甜蜜的笑容。
白雪朝感覺有些無語。
他能看出來,這張照片是故意擺給他看的。
至於是誰做的也很好猜,那就是照片上的大波浪卷發女人。
他們組織有關天啟會的情報中,有兩個乾部的名字,其中一個藺長青他已經知曉對方的模樣,另一個叫木心悅,顯然是女生的名字。此外,還有一張模糊的女性照片,頭發便是黑色大波浪卷發。
如果天啟會的乾部沒有第二名女性的話,木心悅應當就是這個女人的名字了。
元瀾口中很厲害的醫生應該就是她。
隻是不知道元瀾在他昏迷期間做了什麼,這個疑似叫木心悅的女人很明顯對他抱有一些敵意,通過故意讓他看到兩人的合照,向他宣告她與元瀾的關係親密,可以說是一種宣告主權的行為。
……等等。
白雪朝的臉色古怪起來。
跟他宣告什麼呢???
這時,熟悉的可愛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宿主,你感覺怎麼樣?”
白雪朝繼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