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長青一打開衛生間門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
滿目血跡,他乍一看到心臟差點漏拍。
門外麵的洗手池前,巨大的鏡麵上寫著字跡扭曲的字母,單詞中間和下方布滿抓撓般的血痕,有幾滴血順著光滑的鏡麵流下來,拖出幾道殷紅的軌跡,仿佛有什麼恐怖的存在怨氣未消,前來索命,留下了語序混亂的短句。
鏡子很大,上麵亂糟糟的字仿佛快要壓過來,這個視覺衝擊力難以言喻,鏡麵上字母的縫隙間映出了他表情愣怔的臉。
搞、搞這麼大?
藺長青的視線向下移,落在地麵,那裡有一團一團的血跡通往走廊。
但他不記得剛才有聽到任何人的腳步聲,詭異的拍門聲倒是有。
空氣中還彌漫著淡淡的、帶著些許冰雪般涼意的梅花冷香,是白雪朝誘捕素的味道,說明對方剛離開沒多久。
他站在原地深吸口氣,揚聲對外麵喊道:“白雪朝?這是你搞的嗎?”
仍舊是沒人回應。
藺長青有些無奈地繼續道:“好了,我承認被嚇到了,快出來吧。”
他等了三秒,依舊靜謐,白雪朝影兒都沒有。
“我要生氣了!”藺長青對外麵走廊喊,結果還是安安靜靜的,他再次喊,“我真的要生氣了!”
完全是一場沒用的威脅,甚至還有幾分可愛。
周遭依然十分安靜,靜得藺長青都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在長久的沉默中急促了兩分。
“靠。”藺長青低罵了一句。
倒不是對白雪朝有什麼意見,而是他開始有點擔心了。
他趕緊上前幾步,來到洗手池的巨大鏡子前,伸手抹下一點血跡放到鼻子下麵仔細嗅,同時一雙烏黑的眼眸望著鏡麵上的字,試圖還原剛才是怎樣的場景。
殺過那麼多人,藺長青怎麼可能不知道血是什麼樣。
但他無論如何嗅聞,指尖上都是熟悉的血腥味,還帶著些花果的清香——
血液中自然也含有誘捕素,不過對於異能者來說,異能者和變異種的血聞起來沒什麼區彆,都是可以吃的,有股誘人的香味。
因此,異能者隻能根據血液中誘捕素的味道判斷出血具體屬於誰,或者憑借是否有食欲來判斷血是不是屬於同食性異能者,但無法判斷這血是屬於異能者還是變異種的。
好消息是,這個血的味道不屬於白雪朝。
可能是異能者,也可能是變異種。
應該是個異能者,因為變異種可不會寫恐怖的“血書”,也許是哪個信物的位置暴露了,有仇家靠著信物找上門,然後在這故意用不知道誰的血留下這樣的字恐嚇他們,就像以前暗殺還下個預告書一樣。
但也不排除是什麼新型變異種出現正好落在浮島上的可能,以前就發生過這種事,那真變成大自然的饋贈了。
想到這裡,藺長青又蹲在地上抹走一點血,低頭聞了聞,發現還是
那個味道。
現在應該是三種情況。
一是白雪朝聯合元瀾故意拿血搞成冤魂索命現場嚇唬他玩;二是有仇家潛入浮島了,衛生間這邊的走廊正好有個窗戶開著通風,對方從窗戶進來看見了正在洗手的白雪朝,直接背後偷襲;三是大自然的饋贈,還是從窗戶進來,被白雪朝逮住放血寫字嚇唬他,結果變異種突然奮起反抗,白雪朝就翻車了。
畢竟白雪朝現在還帶著黑手環,基本用不出異能,加上他那個身體,哪怕來個3級變異種說不定都能把他打倒。
藺長青沒法確定這究竟是不是白雪朝惡作劇,要說沒有腳步聲吧,可能是白雪朝故意搞鬼沒出聲,但也可能是來了個異能者讓來就把他捂住,然後抗走當人質了呢?或者變異種會飛還有毒,把白雪朝毒暈後抓著飛走了,帶到彆的地方吃。
這都有可能的。
能設想到的合理場景太多了。
藺長青也不為難自己,當場掏出手機給元瀾打視頻電話,想直接問對方是不是跟白雪朝在一起整他呢。
與此同時,走廊另一頭的拐角後,元瀾拿著自己早就靜音的手機,看了眼屏幕上顯示的視頻邀請,對白雪朝和懸在天花板的魚若蘭笑了笑,準備用傀儡線將自己靜悄悄拉走,離遠點,找個藺長青聽不見他說話的地方接聽。
這時,白雪朝突然對他伸手。
元瀾了然,拽住白雪朝伸來的手,帶著對方一起走了。
“靠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