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朝似笑非笑看著藺長青:“是嗎,那你說說哪裡像?”

“嘶……等等。”藺長青齜著牙抽了口氣,表情有些一言難儘,“你先彆做這個表情,我感覺更像了。”

白雪朝頗為配合地一秒收起笑容,換成一副冷冰冰的表情看著他:“這樣可以了吧?你趕緊說,再不說這輩子都不用說了。”

“威脅我的樣子也像。”藺長青小聲道。

白雪朝差點就氣笑了,笑也像不笑也像,藺長青擱他這裡強行找替身呢?

他歪頭看著藺長青:“耍我玩呢?”

“沒沒沒。”藺長青一手仍握著遊戲手柄,另一手抬起來摸了摸自己的下頜,沉吟片刻道,“就……感覺,你懂吧?”

見白雪朝麵無表情看著自己,琉璃似的紅眸毫無情緒,藺長青尷尬似的輕咳了一聲,接著做了個投降的手勢,淺笑著道:“你就當我什麼都沒說吧,我們繼續玩遊戲。”

然而就在白雪朝繼續用遊戲手柄操控他那隻戴紅帽子的鬆鼠時,他倏然聽見身旁傳來的低語,藺長青溫潤的嗓音因壓低而變得略有些低沉,語氣意味深長:“你跟元瀾,似乎是同類呢。”

白雪朝手指頓住,扭頭看向藺長青。

藺長青烏黑的眸子正在凝視著他,眼尾略微上翹的內雙丹鳳眼中盈著淺淺的笑意,掩蓋了深藏的審視之意。

“同類?不不不。”白雪朝驀然一笑,抬起隻手連連擺動表示否定,謙遜道,“我比元瀾差遠了呢。”

在人渣這方麵。

藺長青挑著一邊的眉毛,有些意外:“倒也不必這麼妄自菲薄?”

“沒有。”白雪朝看著藺長青的目光非常認真,認真到有些真摯了,好像說出的話全都是發自內心,“真的,差遠了。”

同樣是一起長大,魚若蘭是元瀾的青梅,段星止是他的竹馬。

但彆看段星止都那麼傻(?)了,他也沒想過如何去利用段星止,榨乾他的價值。如果他想,他甚至可以利用段星止得到黑暗組織,瘋狂擴張勢力,至少會讓黑暗組織比現在更強大,讓他成為地下異能勢力的王。

他可以利用段星止做到的事太多了,但他沒有這麼做,不單單是他不想找麻煩,也是他不願意那樣利用段星止。

但元瀾不一樣,利用魚若蘭毫無心理負擔,甚至為了能更好的利用她,還在背後推波助瀾,讓魚若蘭處於社交的最邊緣,長到這麼大了,竟然沒有一個可以說話的貼心朋友,能依賴的隻有“瀾哥哥”一個人。

比不上比不上,他自歎弗如。

然而小6並不知道白雪朝內心的想法,在白雪朝的腦袋裡大聲道:“宿主!我不允許你這麼詆毀自己!你比元瀾還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呢!呢!”

白雪朝:“……”

服了他的係統老六了,知道他在說什麼嗎。

藺長青更加意外了:“哦?”

白雪朝但笑不語,沒有解釋的

意思:“不說這個了,我們繼續玩遊戲?”

再說下去藺長青該發現他在暗搓搓罵元瀾了。

“好,我們繼續。”藺長青拿起手柄繼續操控戴藍帽子的鬆鼠,兩人沒安靜幾秒,他又開口道,“其實我有點好奇,你來天啟會五天了吧,對元瀾是怎麼看的?”

白雪朝心道,藺長青怎麼又提元瀾?

這時他忽然想起,元瀾今天在回來找他時,有提過去了藺長青那裡,還從藺長青那裡搶了兩顆白果子。

應該是他們兩個人聊了一些關於他的話題,才讓藺長青這樣。

但聊了什麼,恐怕要之後他看漫畫才能揭曉答案了,甚至有可能漫畫也不會提及。

“你也說了我才來五天啊。”白雪朝說話的語調有些懶洋洋的,他操控著自己的紅帽子鬆鼠尋找打開下一道門的線索,“五天裡有一半時間我在生病,他在實驗室,我對他能怎麼看。”

在他打開一個新房間時,房間裡蹦出來身體有些畸形的工作人員,隱約能看到對方身上海洋生物的特征。

遊戲中的黑心工廠各有各的黑心,這個工廠黑心在偷偷往海洋裡排放汙水,汙染了海洋的環境,所以這一關的其他工作人員也就是怪,都像被汙染了一樣,會有一些變異海洋動物的特征。

白雪朝反應很快地撿起牆角擺放的箱子砸過去,同時把問題拋還給藺長青:“我倒是比較好奇,你對元瀾是怎麼看的?你在天啟會有幾年了吧。”

藺長青避重就輕道:“嗯,是有幾年了。”

白雪朝沒有放過藺長青,追問道:“有幾年是幾年?而且你還沒說對元瀾怎麼看。”

“有必要這麼刨根問底嗎……”藺長青的語氣有些無奈,他操控著自己的藍帽子鬆鼠不停地撿箱子砸怪,繼續道,“七年吧。”

白雪朝乾脆放下遊戲手柄看著他:“繼續啊。”

“元瀾這個人——”藺長青想了想,露出無懈可擊的微笑,“當然是,好、啊,是最好的首領了,我下輩子還來天啟會。”

白雪朝:“……”

我信你個鬼。

“你不真誠。”白雪朝道。

藺長青瞪大他狹長的丹鳳眼,好像要讓白雪朝看清似的:“你看我的眼神,哪裡不真誠,難道你覺得元瀾不好嗎?”

好家夥,擱這等著他呢。

他還能說不好嗎?

“挺好的。”白雪朝說完,故意補了個字,“吧。”

想讓他吹元瀾,門兒都沒有。

“你看你看。”藺長青麵對著白雪朝,把手一攤,抬了下眉毛,“小夥子,你沒我真誠。”

白雪朝平靜地說:“現在不是真不真誠的問題了。”

藺長青“嗯?”了一聲。

白雪朝繼續陳述:“我把手柄放下了,你也不操作了,請問現在是誰在打怪?”

“靠。”藺長青趕緊看一眼屏幕,兩隻可憐的小鬆鼠都趴在地上歇菜了,眼睛的位置打了個大

大的叉。

白雪朝又問:“這遊戲有自動存檔嗎?”

“沒有。”藺長青抹了把臉,認命地按著遊戲手柄上的按鍵,重新開始這一關,“存檔要去存檔點,我們現在隻能重玩。”

白雪朝微笑著說:“沒事,謎題不會變對吧?剛才已經解過一遍了,你直接解開就行。”

藺長青剛才根本沒用心玩遊戲,一直在悄悄觀察著白雪朝,記憶裡關於謎題的答案已經模糊了,還真有點想不起來。

白雪朝故意道:“你忘了嗎?還是壓根兒沒看?”

如果藺長青承認沒看,那就要聊聊他剛才在想什麼才導致沒看了。如果承認忘了,這才剛過去多久就忘,智商就顯得有點……

藺長青操控著藍帽子鬆鼠重新在房間裡撿紙條,強顏歡笑道:“我……忘了。”

很好,如果以後天啟會傳出他即將老年癡呆的傳言,他一定要去找元瀾算賬,為了摸白雪朝的底他付出太多。

“是嗎,我看你撿紙條挺利索的。”白雪朝的語氣有些意味深長,好似話裡有話,“記得紙條的位置,卻不記得第一個鎖的密碼?我可是當著你的麵輸入的密碼哦。”

藺長青找了個理由:“我對數字不太敏感。”

“嗯,是不敏感。”白雪朝驀地揚起唇角露出笑來,揶揄道,“隻是通關十一個遊戲,都可以說是十幾個。”

竟然還來了個callback。

小6當場爆笑出聲,它雖然聽不出白雪朝與藺長青對話的暗流湧動,但這個樂子還是能聽出來的。

藺長青大聲道:“十一個怎麼了,你看不起十一嗎!它不也是十幾的範圍內嗎!超過十,它就是十幾!有錯嗎!”

白雪朝沉默了足足三秒,才說:“有點尬了哥。”

“是嗎。”藺長青一秒恢複尋常的模樣,訕笑道,“我這不是緩和一下尷尬。”

白雪朝說:“事實上,你那一段挽尊輸出,更尷尬了。”

藺長青望著天花板,歎了口氣。

“所以,你是真的想不起來了是嗎。”白雪朝道。

藺長青對他露出溫和的微笑,實際上咬著後槽牙:“嗯。”

“那太好了。”白雪朝把七個線索紙條給他拚好,“我們可以玩兩遍了,上次我解的,這次你來。”

藺長青正想要說什麼,就聽見白雪朝道:“你不會解不開吧?”

激將法?嗬。

對他還真有用。

藺長青說:“你等著,我解給你看。”

白雪朝在藺長青專心解題的時候,開口了:“藺長青。”

“嗯?”藺長青還在盯著麵前複雜的、邏輯與計算並存的題目,思考間抽空回應了一聲,實際上隻是對自己名字的下意識反應,都沒過腦。

白雪朝忽然問:“你在天啟會這麼多年,有什麼好處嗎?”

這一刻好似是之前白雪朝解題時藺長青提問的倒轉,這一次,提問的人從藺長青

變成了白雪朝。

“天啟會的好處啊……()”?羕劗荕荕?????題?“絙?……???葶絙?……←()←[()]『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就在他不經過大腦要回答出來時,似乎突然反應過來了,轉頭問白雪朝:“你問這個做什麼?”

想打探天啟會的什麼?

“畢竟我以後就要在天啟會乾了,跟你了解一下員工福利不過分吧?你不會說不出來吧?”白雪朝說著,再次揶揄藺長青,“之前是誰說,元瀾是最好的首領,下輩子還來天啟會?”

小6又被一次callback整得在白雪朝腦海裡嘎嘎樂。

藺長青被自己的回旋鏢紮了,但不愧是天啟會對外談生意的人,在這方麵腦子轉得就是快,從容地露出微笑道:“難道你沒聽說過,進公司後不要互相打聽工資嗎?”

“這樣啊。”白雪朝點點頭,“那就是你們每個人的待遇都不一樣咯?”

因為公司不讓員工互相打聽工資,就是因為哪怕同一個崗位,也會有人工資高有人工資低,看人下菜碟,所以禁止互相打聽工資,怕員工知道彆人工資比自己高後心裡不平衡。

藺長青微笑的弧度似乎有些凝滯,但還是維持著:“我可沒這麼說哦,這個你可以找元瀾談談。”

把皮球踢給元瀾了。

白雪朝露出了然的神色道:“所以‘公司前輩’就是這麼冷漠的,對嗎。”

“我哪裡冷漠了,這不是還陪你打遊戲呢。”藺長青舉起手中的遊戲手柄晃了晃,笑著說,“像我這樣平易近人的‘公司前輩’哪裡找,遇到就是賺到。”

白雪朝說:“你連工資都不肯透露。”

藺長青再次被回旋鏢,麵上保持微笑:“我覺得人與人之間還是要保持點距離,稍微有點邊界感,太平易近人了也不太好。”

“元瀾曾經跟我說過一句話。”白雪朝忽然換了話題。

藺長青見白雪朝不繼續問了,那對方想說什麼都行,而且他也好奇元瀾跟對方說了什麼:“說什麼?”

白雪朝斷章取義,省略掉社交兩個字:“距離就是用來打破的。”

藺長青:“……”

元瀾人不在,也能隔空拆台嗎。

藺長青正色道:“他是他,我是我,我這個人……”

“嗯?”白雪朝注視著他,看他還能說出什麼來。

藺長青憋了兩三秒,才說:“比較內斂,財不外露。”

“內斂?”白雪朝歪了一下頭,“在地上爬的那種內斂嗎?還是手機燙手那種內斂?”

藺長青:“……”

我恨。

他當然知道白雪朝是在指什麼事。

他的形象還沒樹立起來呢,就塌得徹徹底底了。

“算了,繼續玩遊戲吧。”白雪朝拿著手柄,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表情無辜,說話一股綠茶味,“哦,差點忘了,你題還沒解開呢,我記得這個謎題也不是很難吧?”

藺長青被連續暴擊,

() 終於奮起:“當然不難了!我已經解出來了!”

然後,他當著白雪朝的麵,一臉自信地按下四位數密碼。

屏幕上亮起了紅光,警報聲響起。

藺長青難以置信,一邊操作著藍帽子鬆鼠撿箱子毆打跑來的看守怪,一邊低聲叫道:“不可能!我絕對沒有算錯!”

“錯了。”白雪朝也在到處撿箱子,有點無語,“你沒開根號。”

藺長青手上操作不停,嘴上反駁,據理力爭:“你跟我開玩笑呢?四位數開根號,怎麼可能還是四位數啊!”

白雪朝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藺長青:“有沒有可能,小數點後兩位也算。”

藺長青意識到自己犯蠢了,有點尷尬地咳嗽一聲清清嗓子,恢複尋常的模樣,但還是給自己挽尊了一下:“我注意到可以開根號了,但這題上沒說可以到小數點後兩位啊。”

“賭的就是你不自信。”白雪朝道,“你要是相信答案是對的,就會像我一樣解開鎖了。”

藺長青露出有些委屈的神情:“你拉踩我。”

這一招差點給白雪朝整不會了,半晌沒有說話。

藺長青算是發現了,白雪朝似乎很難應付彆人對他撒嬌,之前他撒嬌讓白雪朝陪他上廁所就成了,這次直接讓白雪朝沉默。

這算是白雪朝的一個“小弱點”嗎?

良久,白雪朝才說:“我們都死半天了,你怎麼還不重開。”

剛才兩個人說著說著,都停了手上操作手柄的動作,導致他們的小鬆鼠被看守們圍住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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