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淵鎮百年未變的密林中突然出現了這樣的變故,不隻是突然之間被籠罩在魔氣當中的一眾宗門修士,魔氣界線這邊的一眾魔修群中都喧鬨了起來。
“怎麼回事?”
“這魔氣怎麼突然往外籠了這麼多?!”
“管他怎麼回事!總歸都是向著我們的好事,這兩天聽著外麵那些人叫的我都煩了,現下看他們怎麼叫!”
“就是!”
各種不同的聲音疊著響起,方才焦灼又嚴肅的對峙場景被緩和了許多。
決明子以及中年修士父子等能猜到一些的魔修下意識的看向溫子怡的方向。
在看到出現在溫子怡身側的那道黑色身影後,同時喃喃:“果然。”
能將魔氣反壓回去的,還是裴恒。
低語過後,決明子的聲音在密林附近這一片區域的上空響起:
“無望,老夫知曉你懂一些陣法,但我萬淵鎮,不歡迎你們這些修士,亦不是你們能隨意放肆的地方。”
“想僅憑你之力逼退我萬淵鎮的魔氣?老夫勸你還是回去再修行個幾百年!”
宗門修士所在的區域內,一道金色的防護結界升了起來。
同時,無望的聲音響起:“不過一些魔氣罷了,你當真以為能將所有人都攔下?”
“老夫此來僅是受皇室所托,並不想將你萬淵鎮如何。”
“將人交出來,我們即刻便會退走。”
決明子已經未再遙遙的看向溫子怡三人的方向,隻繼續遙遙同外麵的人打著嘴炮。
“交是沒有的,你們若還有旁的想法,大可自己來尋。”
“不過老夫可警告你們一句,這萬淵鎮內,進來了再想走,可沒有那麼容易!”
那邊雙方各自有所顧忌,暫時還沒有直接動起手來的意思。
這邊,溫子怡一邊分神留意著雙方的動靜,一邊眼前一亮看向突然出現的裴恒:
“主上,您怎麼來了?”
裴恒目光落在溫子怡的身上片刻,又移開看向不遠處撐著防護結界的那隻羅盤:“魔氣有異動,過來看看。”
溫子怡旁邊的零零動了動耳朵:“爹,你不是因為我和怡怡才來的?”
裴恒默了默:“……”
溫子怡摁了一把零零的腦袋,替他回答:“當然也是順道幫一幫我們。”
零零點頭:“我就說,方才那道屏障才開始壓著魔氣後退我爹就來了,怎麼能不是因為我們!”
“……”
溫子怡過往隻知曉萬淵鎮附近的這些魔氣當年是因為裴恒才出現,現下還是第一次瞧見他直接操縱這些魔氣。
所以,解決完疑問多話的零零之後,溫子怡就看向裴恒,又好奇多問了一句:
“主上,您可以操縱這些魔氣?”
裴恒依舊遙遙的看著不遠處被金色陣法結界籠罩的宗門修士所在的方向。
聽到溫子怡的聲音,點了點頭:“可以。”
溫子怡有些意外,但還是同零零一起,朝著裴恒豎起了大拇指。
“不愧是我的主上。”
“爹你真厲害。”
裴恒收回目光,視線落在兩人的身上。
短暫的對視之後,徐徐的點了點頭:“嗯。”
書上說,對於道侶的批評要虛心接受,對於道侶的誇讚要接受並回贈。
所以,點頭之後,裴恒又看向溫子怡添了一句:“你也很厲害。”
突然莫名被誇了一句厲害的溫子怡:“……?”
莫名歸莫名,但不妨礙溫子怡心情好。
心情很好,溫子怡便想做點什麼。
所以,她順著裴恒方才看的方向看了過去,目光落在那道替宗門修士暫且擋下魔氣侵蝕的結界上方。
“主上,我瞧著您方才一直看著那邊,您是喜歡那道結界上方的那隻羅盤?”溫子怡若有所思:“那不若我去替您搶過來。”
“對麵方才能憑借這隻羅盤逼退您的魔氣,想來應該是好東西。”
溫子怡說完,看向裴恒:“留著也是資敵。”
零零也跟著朝裴恒看了過去:“嗯嗯!”
裴恒:“……”
裴恒垂眸看向兩人:“心意我領了。”
頓了頓:“搶就不必了。”
“隻是一隻無望慣常用的羅盤,並非什麼好東西。”
溫子怡動了動唇,正要再說什麼。
附近的一大片區域內,清潭的聲音響起:
“無視宗門培育之恩,不忠。”
“枉顧老夫撫養之情,不孝。”
“數次對同門動手,不義。”
“現下,又無故對皇室中人下了死手!溫子怡,老夫這些年便是這麼教你的!”
“不忠、不孝、不義,目無尊長,枉顧法紀。”
“眼下又鼓動這麼多的魔修為你這樣的人聚集在這裡,同宗門對立。”
“你自己瞧一瞧,你身上可還有一絲當初在宗門內的乖順模樣?!”
“你若心底還尚有一絲人性,就自己從萬元鎮出來,同老夫回宗門受你該受之刑!”
清潭聲音嚴厲。
還能在不經意之間帶上往常熟悉的PUA話術與不怎麼隱晦的激將法。
若是依著他熟悉的原主的性子,聽著這些話大抵就會如他所願開始反思自己。
但依著溫子怡的性子……
她隻會暫且結束和裴恒的對話,輕輕的掏一掏自己的耳朵並帶著些後悔:“上次在銀花城,怎麼就會讓他離開。”
溫子怡帶著遺憾說完,抬眼看向裴恒,貼心開口:“主上,您聽著心煩了吧?您退後,我去給他一刀!”
說完,也不必裴恒動作,溫子怡已經自己往旁邊走了一步。
而後,掏出熟悉且順手的長刀,灌注濃鬱的魔氣,蓄力,朝著清潭聲
音傳來的位置準確的投擲了過去。
“人性沒有(),跟著你回去受刑更不可能。”
淩厲的長刀裹挾著濃鬱的魔氣▃()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拂過一眾手持法器隨時準備動手的魔修頭頂,帶著呼嘯聲朝著遠處旋轉著飛去。
而後,重重的砸在那道擋著的金色結界上。
“鏗——”
金屬相撞的錚鳴聲之後,長刀又旋轉著重回溫子怡的手中。
裴恒:“……”
決明子、吳前輩為首的一眾魔修:“……”
重新回到溫子怡手中的長刀,在短暫的停留之後帶著更為濃鬱的魔氣又重新飛了出去。
不遠處不少魔修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不是還在打嘴炮的階段,怎麼突然就開始動手了?”
“這魔氣,還好老子瞧著這些宗門修士惡心,沒有生起替他們抓人的心思,不然這一刀過來,老子的頭還能在?”
決明子和他身側的那位吳前輩也對視了一眼。
決明子見怪不怪:“老夫上次接了她的一個委托,就是這般,見了敵人也不寒暄兩句就動手。”
吳前輩嘴巴動了動。
最後,默然點頭:“……不錯,是個好習慣。”
說完,這位吳前輩手中出現了一把長劍。
同溫子怡一樣,長劍當中裹挾了魔氣之後,便被這位吳前輩直接提手飛擲了出去。
決明子一愣:“欸,你怎麼也直接動了手,不是說等他們進了魔氣範圍內再說?!”
吳姓前輩“哼”了一聲:“方才就瞧著他們不耐煩的緊。”
至於進了魔氣範圍再說的事:“他們現下不就是在魔氣範圍之中?”
決明子看了一眼身側坦然的老友,又看了一眼遠處宗門修士的方向:“……”
好像也是。
當事人動了手,老友動了手,決明子隻在心底猶豫了一息,便跟著將自己的法器砸了出去。
這兩人本就在這一眾魔修的關注之中,兩人這般,也算是表態。
“……”
魔修群中短暫的沉默之後,一大波的法器一起祭了出去。
從緊張嚴肅的對峙到呼呼嘯嘯的法器潮,不過就是轉瞬的功夫。
“戰場之上,局勢果然瞬息萬變。”
裴恒身旁,一道故作老成的歎息聲響起。
裴恒低頭去看,零零已經麻溜的拿出了此前在天玄古宗時收到的那一把浮雲傘,並整個人鑽到了傘的下麵。
不經意間和裴恒視線對上,她還不忘往旁邊讓一讓,並招呼裴恒:“爹,我知道你一般不怎麼喜歡動手,來呀,我們一起躲著。”
零零兩隻大眼睛裡麵滿是真誠的光芒。
“喜歡動手”的溫子怡在旁邊附和了一句:“嗯嗯,主上您進去躲著吧。”
“外麵這些我能解決!”
裴恒:“……”
裴恒婉拒:“不必。”
“那也
() 行,我不會讓他們波及到您這邊的。”溫子怡也不強求,隻保證道。
——
不少魔修同時動手,雖是無望布下的結界,但來來回回幾番之後,結界上麵還是開始出現裂縫。
“清潭真人,無望真人,現下我們該如何?”
結界內的一眾宗門修士瞧著外麵眾魔修的動作,不約而同的看向清潭與無望。
“低./賤魔修,不知所謂!”
“對!真人,您隻管鬆開結界,我等正好也收拾一番這些魔修!”
有年紀尚輕、此前未曾經曆過“讓出封魔淵”一事也不曾同墮魔修士交過手的修士麵帶怒容。
無望抬頭看了一眼結界上空自己的羅盤:“這裡儘是魔氣,若是無有結界,爾等根本承受不住。”
清潭同樣沉著臉看向一眾法器飛來的方向:“早知如此,我便該在當年撿到她時直接將人誅殺。”
他說的是溫子怡:“如此,也不會惹來這麼多的麻煩事。”
本是瞧著長公主親手將孩子放在那裡,想著畢竟是皇室血脈,日後大可憑此同皇室搭上一條可靠關係才將人撿回的萬靈仙宗。
哪知這麼多年過去,皇室從未有人提起過溫子怡的存在不說,他每次遞往長公主府的拜帖,都如石沉大海一般。
不止同皇室的線沒有搭上,如今更是惹上了一身的腥./臊。
清潭的目光從砸在結界外麵的那一眾法器上麵移開,環視了一圈結界內的一眾年輕弟子,沉聲道:“開結界吧。”
無望皺著眉頭看向他:“清潭,他們不懂其中利害,你也不懂?”
“萬淵鎮此處的魔氣突然出現了變化,不必想也與魔物裴恒有關,當年三大宗門合力都沒能擊殺的魔物,眼下隻你我二人如何可以。”
“便是我們就此帶著這些弟子離開,屆時闡明此處變動,皇室又能如何。”
“現在開了結界同這些魔物交手,才是昏沉之舉。”
清潭麵色沉沉。
他亦知曉現下開了結界同這些魔物交手才是昏沉之舉。
可他不曾同任何人提起將溫子怡撿回宗門的原因,自然也無法同任何人提起他在聽到溫子怡殺了長公主之後心底的震驚與煩躁。
在當日皇室和宗門因為溫子怡擊殺長公主一事找上他的時候,他分明在皇室那位三拳真人的眼底瞧見了直白的殺意。
他與三拳真人無甚交集,那道殺意不可能來自於三拳本人,所以,便隻可能是皇室的意思。
夏國整個國家的星辰輿圖都在皇室的手中,所以三大宗門隻要還在夏國範圍內,就需要星辰輿圖的授權,就不可能越過皇室去。
宗門本就因溫子怡在歸元秘境還有銀花城的事情對他有所不滿,若皇室當真要殺他,他可不相信宗門願意保他且保的下他。
所以,要想從皇室手中保下自己,今次便一定要將溫子怡帶回去。
這其中種種清潭無法同無望直言,所以,
他隻能在再次環視一圈周圍年輕弟子之後開口:
“修士修行,本就一路曆練。”
“他們是宗門弟子,誅殺墮魔修士本就是他們的職責,眼下魔修就在眼前且如此挑釁,若是你我二人就這般帶著他們退縮離開,往後他們如何還能再將誅殺墮魔修士的職責放在心上。”
“他們的修行,又當如何?”
清潭義正嚴詞的說完,一眾年輕弟子心底的血性倒是被激了起來。
“是啊,無望真人,我等來此,本就是為了魔修,魔修在前,焉能退縮!”
“對!他們身有魔氣,就該死!”
倒是有此前經曆過“讓出萬淵鎮”事件的修士在,但到底是少數。
在清潭一番義正嚴詞的話語以及一群年輕修士高喊的“魔物就該當誅”的口號當中,這些人嘴巴動了動,到底還是沒能說出什麼來。
無望抬頭看了一眼裂縫逐漸增多的結界,又看了一眼堅持的清潭和一眾年輕修士。
黑沉著臉瞥了一眼清潭。
分明是為了這些年輕人好,被清潭這麼一番言語反倒襯托的他不對。
“你是光明磊落的正義之輩,我倒成了畏手畏腳的慫包小人。”
無望說完,又看向一眾年輕修士,再次強調:“這裡儘是魔氣,若是無有結界,爾等根本承受不住。”
一眾年輕弟子堅持:“我等不懼!”
“對!不懼!魔物必誅!”
無望:“……”
無望掃視了他們一圈,放棄再勸:“既然你們堅持,那便如此。”
總歸這次來萬淵鎮拿人的大都是他們萬靈仙宗的弟子,他一個星移宗的外人勸至此,便是後續無人能回去,也算可以交代。
所以,在清潭與一眾年輕修士的注視當中,無望舉手收回了罩在眾人上方的羅盤。
——
結界散去,一眾方才已經各自施展過抵禦魔氣侵蝕手段的修士直接便朝著一眾法器迎了上去。
一眾魔修這邊,決明子等人均有些意外:“這些宗門弟子竟真的不管不顧了?”
決明子說完,遙遙看了一眼溫子怡的方向:“這小丫頭到底是殺了皇室什麼人?”
吳姓前輩方才祭飛出去的長劍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手中,聽見決明子的聲音,摻了一聲:“不論是皇室什麼人,都該殺!”
說完,率先迎了上去:“這些人既是代表著皇室來的,又先衝了進來,老夫就不客氣了!”
看著老友衝出去的決明子:“……”
默了默,決明子亦跟了上去。
遠處,溫子怡投擲出去的那把長刀同樣回到了她的手中。
溫子怡一邊在遠處逼近的修士群中搜尋清潭的身影,一邊朝著裴恒招呼道:“主上,您看好零零,我去去就回。”
局麵瞬間混亂。
——
魔氣籠罩的地方不是適合久待的地方,清潭隻想在魔修群中找
到溫子怡並將人帶回去(),所以他並不同修為高的那幾人直接對上?()?『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隻是一邊隨手解決特意湊上來的魔修,一邊在這一片混亂當中尋找溫子怡的身影。
湊巧的是,溫子怡也是這般想的。
她同樣沒有同一眾年輕修士纏鬥的想法,而是照著識海當中來自零零的定位指引,快速的找尋著清潭的身影。
“怡怡,你的左前方。”
“正前方,正前方。”
“近了,近了。小心一些,看到沒有?”
溫子怡隻來得及在識海當中回零零一個“嗯”字,便忙碌了起來。
當日在歸元秘境溫子怡是偷偷摸摸的摸著去了葉華章的跟前,今天在這裡溫子怡和清潭兩人是直接對上。
再加之清潭的實力遠在當日的葉華章之上,所以,溫子怡並不敢鬆懈。
在兩人迎麵對上之後,溫子怡果斷先發製人。
“逆徒,你看看你如今,像是什麼……”
對麵清潭也看到了溫子怡,教訓的話習慣而出,不過沒說完,就被來自溫子怡的迎麵一刀打斷。
“這次,依舊是你自己先湊上來的。”
溫子怡搖了搖頭。
最初,她隻是想解決掉葉華章這個真真切切的威脅。對於清潭以及萬靈仙宗,她是當真沒打算如何。
歸元秘境是他們主動湊上來,銀花城也是他們先撩著賤,眼下更是清潭又一次主動送上門。
再任由著這樣下去,就當真是溫子怡沒有禮貌了。
所以,在和清潭真正對上之後,溫子怡並未留手,長刀與魔氣不是衝著清潭的臉,就是衝著清潭的腰子。
此前在銀花城時,零零交給她的那一柄可以用的小飛劍也被溫子怡祭了出來,不斷地從旁乾擾著清潭的行動。
兩人交手的遠處。
零零依舊躲在伏雲傘下麵,她看不到具體的情況,隻能看到係統空間當中的數據判斷。
“零零加油!”
裴恒站在旁邊,看著溫子怡的方向,在清潭的攻擊快要落在溫子怡的身上時攏著魔氣擋掉那些攻擊。
一時之間各自忙碌,也算和諧。
——
溫子怡雖是金丹修為,但有體內的魔氣在,她實力同清潭不相上下。
遠處的裴恒又替她擋掉了所有可能會落在身上的攻擊。
所以,清潭落敗的比溫子怡想象的更快。
在一時不查顯露了頹勢之後,清潭迅速便開始被溫子怡壓著打。
兩人之間交手的陣勢不小,附近的一大片區域內未見旁的宗門弟子的身影。
主修陣法一道的無望真人又被決明子和吳姓前輩還有另外一名溫子怡不認識的修士三人一起圍著動手。
起初的時候還能分出幾分心神在這邊的溫子怡和清潭身上,但漸漸地,就不得不全身心開始麵對周圍圍著的三人。
所以,清潭在對上溫子怡呈現明顯的落敗趨勢之後,宗門
() 修士陣營那邊,竟也沒有人能夠騰的出手來幫他。
“你……”
溫子怡手中的刀成功沒入了清潭體內。
清潭眼底還帶著不敢置信:“你竟能傷到老夫!”
即便此前已經在銀花城有過短暫交手,清潭也從未想過自己會當真不敵溫子怡。
他隻當上一次是自己維護結界耗費了太多靈力才被溫子怡占到了便宜。
所以,清潭眼底錯愕的看著溫子怡直接沒入自己丹田處的長刀:“怎會如此?”
溫子怡沒回答他。
溫子怡向來打蛇隨杆上,一刀中,第二刀便跟了上去。
清潭嘴唇動了又動,好似有什麼話要說。
但溫子怡新的攻擊已經接著落了下來,清潭隻能開始凝聚靈力抵擋。
不知是他本身的實力就擋不下溫子怡的這一道攻擊,還是溫子怡方才的那一刀散了他丹田處的不少靈力。
溫子怡的這又一道攻擊,清潭抵擋的比方才艱難,但溫子怡落下的卻要比方才輕鬆。
幾番之後,清潭明顯的能感覺到自己體內的力量開始消失。
他看著依舊沒有任何停手意思的溫子怡,原本隻有錯愕的眼底開始閃過一絲慌亂。
清潭將到喉嚨邊的一口鮮血咽下去,眼底沉沉看向溫子怡:“你不能殺我!”
“……”
溫子怡沒聽,又給了他一刀。
清潭依舊想要抵擋,但未能做到。
他隻能繼續開口:“若你傻了我,你身上的秘密,便永遠不會有解。”
她身上的秘密?
溫子怡第一反應落在了她體內的那顆金丹上麵。
但她的攻速才緩,就聽見清潭繼續說道:“難道,你就不想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
溫子怡:“……”
是她多想了。
溫子怡未在耽擱,乾脆利落的又給了清潭一刀。
一連數刀,清潭再不能凝聚靈力,溫子怡這才好心回答了他一句:“你猜,在你之前被我刀掉的長公主死前,說了什麼?”
隻一句,清潭立馬瞪起了眼睛。
——
直到對方身周徹底沒有呼吸還有靈力波動之後,溫子怡才在識海中同零零確認:“零零,清潭他會不會靠著秘術逃跑。”
但讓溫子怡意外的是,零零沒回。
“零零?”溫子怡又喚了一聲。
零零依舊沒有回。
識海當中裴恒的聲音響起:“零零她……”
頓了頓,裴恒似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隻道:“你先回來。”
溫子怡:“……?”
溫子怡看了一眼地上清潭的屍體,沒有收屍的打算,亦沒有搜屍的打算,避開了周圍纏鬥在一起的宗門修士與墮魔修士,朝著零零和裴恒所在的位置退了回去。
“零零呢。”走近之後,溫子怡卻並未看到本該在原地的零零。
方才還躲在伏雲傘下麵觀戰的零零,消失的無影無蹤。()
原地,隻剩下了一把打開的傘還有站在傘旁邊眼底微愣的裴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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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零零的那具身體是她用積分從係統空間當中兌換出來的。
往日便是零零回了總空間,都未曾消失。
所以,在什麼都沒有看到的時候,溫子怡下意識的看向了裴恒。
裴恒眉心微蹙,同她解釋道:“方才清潭隕落之時,她憑空消失在了伏雲傘下。”
“……”
溫子怡沉默了下來。
她看了看浮雲傘的下麵,又回頭看了一眼她方才同清潭交手的方向,心底一個突兀的念頭閃過:
零零不會就這麼同她解綁了吧。
零零本就依托著原文劇情才同她綁定。
原文劇情中,她除了和葉華章的感情線,就隻有在宗門當中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業”線。
葉華章的頭七都過去了不知道多少天,原文感情線早就沒有了發展下去的肯可能。
現下她又解決了清潭,和萬靈仙宗有關的一眾劇情同樣不可能再發生。
所以……
溫子怡皺著眉頭看向伏雲傘下麵零零方才蹲著的位置。
原劇情徹底稀碎,零零也結束了和她的綁定?
溫子怡抬頭看向裴恒:“是在清潭隕落的同時?”
裴恒點頭:“嗯。”
溫子怡:“……”
早知道清潭隕落的同時零零就會解綁,她如何會這麼直接的送清潭走。
裴恒視線落在沉默下來的溫子怡身上。
片刻,還是問道:“她……走了?”
溫子怡也不想這麼猜,但眼下的情形,極大概率如此:“不知道。”
裴恒自最初便知曉零零身上的不同,不過一直覺得零零的身份與他無甚關係,所以從未曾多問。
方才零零就那般憑空消失的無影無蹤,裴恒同樣錯愕。
瞧著沉默下來的溫子怡,裴恒想要安慰,但又不止從何處開口,隻能安靜的陪在旁側。
溫子怡默然看了零零消失的位置許久,突然開口:“主上,你說我們能不能將清潭再複活。”
零零離開的太突然了。
便是要解綁,至少也該是兩人正式道彆之後,而不是如今這般猝不及防。
溫子怡說罷,抬頭看向身側的裴恒,眼底認真。
裴恒:“……”
裴恒思索之後給出答案:“清潭即將隕落之時,並為用秘術剝離神魂,所以應當不可以。”
溫子怡:“……”
——
零零走的突然。
所以,即便宗門修士和墮魔修士的戰鬥還在繼續,溫子怡也沒有了繼續參與下去的想法。
將零零落下的伏雲傘收起來之後,溫子怡便打算離開:“我們回去吧。”
“
() 零零離開的事情,我得靜一靜。”
裴恒看了一眼魔氣籠罩區域內的情形,“嗯”了一聲,魔氣卷著溫子怡回了萬淵鎮。
——
溫子怡這個當事人的離開,並不影響一眾宗門修士和墮魔修士的交手。
清潭的死,也暫時並未在萬淵鎮外的這處密林中引起什麼波動。
靈力與法器碰撞的聲音依舊在繼續。
一直到翌日清晨,在萬淵鎮外交手的雙方中,才有人意外發現了倒在原地已經隕落的清潭的屍體。
“清潭真人隕落了!!!”
一道震驚且高昂的呼聲響起,瞬間拉走了不少人的關注。
一眾魔修眼前一亮且又來了興致的同時,一群一整晚既要分神抵抗魔氣侵蝕、又要騰手對付這群魔修的念年輕宗門修士下意識的聚集向了另一個主事人無望真人。
“無望真人,清潭真人隕落了!”
“我們現下該如何。”
魔修沒有停手,這些宗門修士隻能一邊分神應對,一邊朝著無望真人的方向開口詢問。
被詢問的無望真人:“……”
他如何知道現下該如何。
無望真人本就不讚成這些年輕弟子長時間承受魔氣的侵蝕。
眼下,他隻粗粗分神掃一眼這些年輕弟子的體內,便能知曉魔氣日後必會對他們產生影響。
這些年輕弟子的身上多多少少的帶著新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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