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能稱之為有妖的都是已經有些修為、起碼能成人形變幻之術的,因此對影響自身的周期性|欲念能夠進行合理的控製。修為高的大妖更是完全摒棄這類影響,本能和妖性都被壓製到幾乎不存在的地步。

所以,發|情這類事關本體特性的情況,通常是不會出現的。

除非他們自己已經意動。

這也意味著一旦觸發,就很麻煩。

妖隻認特定對象,誰觸動了他們令其情動,基本再無更改可能。

他們對氣味靈敏,嘗過血的就不會再忘記錯認。妖與妖之間的結合與人無異,但妖同人的結合卻有一樣特殊的存在:

血誓。

妖不輕易交付真心,動心後唯恐身為人的伴侶懼怕,便會在初次後締結血誓,對伴侶獻上忠誠。

不可損傷伴侶,不容伴侶離去,以命相護。

在伴侶的靈魂深處烙下至死相隨的刻印。

尹蘿玩遊戲的時候接到過這樣一樁任務:

解救被狼妖搶走的新娘。

隨著任務進度加深,會發現新娘曾同狼妖有過一段往事。當初締下誓約後,新娘返回家中,沒有如期返回。擁有血誓的狼妖能夠在千裡之遙感覺到伴侶的存在,他找到新娘家中,正碰上要出閣的新娘。

震怒的狼妖將人擄走,試圖讓她回心轉意無果後,便用血誓的另一重祭禮——以生命為引,換得了新娘對自己重燃愛意的短暫時光。

祭禮結束,狼妖死去。

死前他再次喝下了新娘的血,並告訴她:“縱汝欺吾,吾恨不能棄之。待吾死後,若遇極險,可召吾惡魂,願守左右。”

事情到這裡,新娘重獲自由,尹蘿本以為事情就算結束了,但進度遲遲沒推進。

尹蘿再次找到新娘,才發現狼妖的惡魂已經纏上了她,將她困在當初他們二人定情的地方。

“你召了他的魂?”

尹蘿問。

新娘搖頭:“是他自己來的。”

這狼妖大約自己也沒想到,過於深重的怨恨與不舍,讓他不必被血誓的刻印召喚便能重返於世,且變得愈發偏執狠辣。

新娘被他的怨魂日夜纏著,麵上已顯青白之象。

尹蘿欲將其除去。

“不要!”

新娘阻止了尹蘿,目中含淚,“我……我願意同他相守的。”

至此,後半部分任務劇情展開。

原來新娘返回家中並未變心,她如實告知了父母一切,拜彆前夜卻被打暈關起來。父母請了一位修士來為女兒“祛邪”,想讓她忘記狼妖。

這修士根本沒有改換人思的力量,隻有些偏門,引著捉來的遊魂短暫地奪了新娘的舍,控製著新娘按照他的意願做事。拿完大筆錢財後,修士離去,卻沒管新娘身上的遊魂——這是他同遊魂做的交易。

狼妖的祭禮本該是另一種形式的控製,卻誤打誤撞殺死了遊魂。

最後那段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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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自己是被遊魂占據了身體才做了那些事,她甚至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所以她沒能及時和狼妖解釋,即便解釋,也無法挽回動用血誓祭禮的狼妖。

當狼妖的惡魂來困住她,什麼都不知道的新娘看著死而複返的丈夫,清晰地感覺到了自己的日漸衰弱。

可她同狼妖一樣,都不願放手。

過完整個劇情的尹蘿直接emo了,到處想辦法去找那個天殺的修士,路上遇到的一個人問她:“那新娘的父母呢?”

新娘知道這一切的源頭是父母,卻全於孝道,懇請尹蘿不要為難自己的父母。

“你不殺她父母,就不算是替她報仇。”

那人道,“而你殺她父母,便是她的仇人。”

“你在做一樁吃力不討好的錯事。”

年少輕狂的尹蘿再次被說的emo,陷入了深深地自我懷疑,下線了好幾天都沒緩過來,一時間甚至開始懷疑整個遊戲、乃至自己整個人——

這個遊戲的npc是怎麼設定的?

為什麼有這麼一張巧言如流到惑人心智的嘴?

後來還是尹蘿跟隨的那個角色點醒了她:

“但行善事,亦論其心。”

你最初不過是想幫那對不為世俗所接受的戀人找一點公道,行了善事,想想你衍生這個想法瞬間的初心便是了。

……

總之,妖不麻煩。

發情的妖非常麻煩。

鑒於尹蘿根本沒和姬令羽完成生命大和諧、締結血誓,以最快速度刀了姬令羽是最佳選擇。偏偏這種情況下的姬令羽,很可能因為得不到滿足的欲念和此前被打的怨念一同反撲,導致其成為惡魂,來精準纏住觸發他情動的尹蘿。

要是尹蘿是直接登錄自己的遊戲號,這也就不算事了。

就這個跑一跑要臥床月餘的病弱身軀,惡魂稍微纏她兩下,她應該是可以直接死亡了。

尹蘿固然可以讓尹飛瀾嚴密看守,想儘各種辦法來防備惡魂,但且不論“見縫插針”的風險,她還有彆的被刀可能,被限製行動對她而言不是好事。

頭腦風暴完的尹蘿:“……”

哪一環隻要出了點問題,她都不會陷入如此兩難之地。

尹蘿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毫不客氣地猛啪:

“讓你饞毛絨絨!”

醫師可能覺得她被刺激大了,又不知道這個尷尬的情況該說什麼才好,於是下意識地發揮本能開始科普:

“妖其實還好些,隻是半妖違背天道結合,血脈殘缺不全,自然不如妖。受傷虛弱時,便如打開了一個缺口,更難克製。”

醫師順便安慰:“所以這不能怪二小姐,畢竟半妖稀少,能知道這些的人本就不多。您也不知道揉耳朵和尾巴就能觸動狐妖。”

尹蘿從嗓

() 子裡艱難憋出兩個字:“……謝謝。()”

“囍[()]囍『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尹蘿很想說不,但她是個特彆頑強的生存者,對這種不了解又讓自己跌過跤的事有種奮發的求知精神——堅決不在同一個坑裡摔倒第二次。

她往前湊了湊,順著醫師的指向細細打量。

那對毛絨絨的蓬鬆狐耳不僅變了顏色,還同尾巴一起炸了毛,瞧著似乎在威懾不許靠近,實際卻雙雙蜷曲著,可憐兮兮的樣子。

……這輩子栽就栽在毛絨控上。

醫師錯解了尹蘿的表情,念及她和蕭玄舟的婚約,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多提醒兩句:

“二小姐,蕭家公子昨日來探望所送的那株流虹玉蘿,屬下看過,成色極好,不必再特彆打理便能靜賞其流虹之美。大公子命人放在了您的窗台邊,可令您隨時賞玩。”

尹蘿早就瞄到那裡多了株植物,但她不知道流虹玉蘿長什麼樣,想也知道是屬於賞玩類而非藥材類,她以前采藥材從未見過。

一眼望去,翠綠翠綠的。

就像此刻醫師眼中蕭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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