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個月再來?
哪盤黃花菜能涼一個月啊!
偏偏蕭玄舟全是正當理由,她都沒有回旋餘地。
男人就是靠不住!
尹蘿站在院中cos思考者,開始想對策。
護衛神出鬼沒地出現,屈膝行禮:“小姐可是有什麼不適?”
“去請醫師來。”
尹蘿對自己昏睡那麼久的事存疑,而且還不是好好地躺在床上睡,是睡在彆人懷裡——這姿勢怎麼想都不可能很舒服,一定得找醫師來問問才放心。
“是。”
醫師和尹飛瀾一起來的。
尹飛瀾滿臉在場眾人欠他八百萬的不爽表情,聽完尹蘿請醫師的緣由後,表情反倒鬆懈下來。
“小姐體內並無異樣。”
醫師細致查看後給出結論,“此前身子消耗虛虧,為著恢複確實可能會出現這等嗜睡的情況。”
尹蘿淺鬆了口氣。
對不住了,未婚夫。
愛情誠可貴,我命價更高。
倒也不是不相信你,主要就是……平等地不相信任何人。
醫師走後。
尹飛瀾倚在桌邊撐著下頜,閒閒評價道:“驚弓之鳥。”
尹蘿的求生之道,就是不和給自己提供庇佑的人發生任何不必要的衝突。
吃人嘴短,拿人手軟。
尹飛瀾懟了她這麼一句,才像是渾身舒坦了,解釋道:
“我在你身邊放了暗衛,他們已向我回稟過,並未發現任何異常。”
暗衛和護衛不是一個等級的。
兩者都需要時日訓練,然前者更難得,涉及的技能繁多精細,培養成本十分高。世家通常會培養暗衛,既能做保護之用,也能行一些麵上不方便做的事。
尹蘿意外地看了看尹飛瀾,道:“兄長這算不算驚弓之鳥?”
“……”
要不是隔太遠,尹飛瀾的手估計就要從桌麵磕上她的腦袋。
尹蘿彎腰笑了笑:“謝謝兄長。”
卻是主動走到他身邊落座。
屋內沒有婢女,尹蘿擔起了斟茶倒水的任務。
“暗衛隨行,以後我的一舉一動豈不是都會被他們知道?”
尹飛瀾安撫她:“這你不必擔心。他們知曉輕重規矩,不論是什麼事,都不會透出一個字來。”
尹蘿默默喝著泡了金絲蜜的水。
“我可沒興趣聽你同蕭玄舟的小情小愛。”
尹飛瀾察覺到什麼,主動解釋,“要不是你將裴家送來的煙花炸得滿宅子都能看見,我倒也不知你還會用這般俗套的法子。”
尹蘿:“……”
重點是那根簪子好嗎!
煙花隻是烘托氣氛,順便用來轉移蕭玄舟注意力的!
——等等,誰家的煙花?
尹蘿去庫房裡找簪子的時候,看那煙花小巧精致,
還特意問了能不能用。
婢女的好處此刻就體現出來了。
她們會自動介紹。
但護衛是能話少就閉嘴。
尹飛瀾道:“裴懷慎跟著謝濯前來,說是貿然登門失禮了,送了堆雜七雜八的東西。”
尹蘿意識到一個問題:
太清還丹為什麼不在那堆“雜七雜八”
裡,而是單獨挑揀出來的?
小心使得萬年船。
尹蘿把太清還丹拿出來,將經過大致說了一遍。
尹飛瀾:“……”
一二三四……幾來著?
尹飛瀾恍惚地拿過太清還丹,反複打量幾遭,語氣沉著地道:“裴懷慎既然敢讓謝濯轉交,就不會有什麼問題。”
尹蘿聽出他未竟之意,笑道:“我以為兄長並不喜謝驚塵。”
尹飛瀾睇她一眼。
他不喜謝濯究竟是為了誰。
“我再與謝濯不對付,可也不得不承認其人君子。”
尹飛瀾就事論事道,“裴懷慎或許會耍陰私,但他不會冒著惹怒謝濯的風險,更彆提此舉會將謝濯牽連其中。他還是很看重這位友人的。”
尹蘿道:“這兩人個性迥異,卻是好友。”
尹飛瀾不太想說,他感覺自己多給尹蘿介紹一句,就是為日後某種不可預見的事層層加碼,心底又為這念頭感到荒唐。
裴家那等鐘鳴鼎食之家,所見姝色難以儘述。自家妹妹生得確實不錯,但還到不了看一眼就被迷上的程度吧……
“裴懷慎自小不在裴家長大,被調換了身份流落在外多年。”
尹飛瀾輕描淡寫地炸出平地驚雷。
說完他自己便是一愣:
嘶——
沒準兒就是因為他不在家中養大,反而正喜歡尹蘿這樣的呢?
嫁入裴家乍看是好事,但這家曆來眼高於頂,自持世家之首,什麼東洲尹家,放眼四洲都不將誰放在眼裡。家中派係複雜尤甚謝家,哪怕裴懷慎成不了家主,隻做嫡係的一員,憑他手上握著的一半產業,那繁雜的事情就不是尹蘿吃得消的。
更何況裴懷慎行事放蕩肆意,慣常灑金拋銀,花名在外都可稱得上是“聲名遠播”了,不當托付。
……八字還沒一撇的事,他怎麼想得這般遠。
尹飛瀾此地無銀三百兩地清了清嗓子:“是家中的姨娘妒忌夫人,在夫人生產時,將裴懷慎與下人之子調換,後又遠遠地放出家去,過了十幾年才水落石出。謝濯隱藏身份在外遊曆,同還未明身份的裴懷慎結識,微末之義重逾萬金。據說裴懷慎回裴家的路上,狀況不大好,許是那狸貓之子使了手段,是謝濯平安送他回到裴家。”
故而這裴懷慎剛得了一半產業,還沒捂熱就先同謝家談了連通中洲和東洲的合作,穩固了謝濯因著離家而被旁支覬覦的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