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前世今生(1 / 1)

“左鈺,那日我們被綁到一個破廟裡,阿娘來救我們,結果隻帶走了你……你為什麼不告訴他們,這些綁匪很可能就是凶手啊!”

柳扶微的記憶裡,自己最歇斯底裡的那日,是在蓮花山的靈堂中。

前方辦案的官員回來,說附近根本沒有小姑娘所說的山,而左鈺一身喪服,就站在靈柩邊上,看著她:“我不記得自己去過什麼破廟,妹妹,你是不是記錯了?”

所有人都不信她。

包括左鈺。

是因為阿娘選了他,他不敢承認?

還是因為,他丟下就走,不敢麵對?

扶微不知道。

她也無從解釋,自己是如何回來的,綁匪的樣子,除了牛頭馬麵也說不明白。

他們都說她無理取鬨,說她無中生有,下葬時還有人責她不哭墳。

可她哭不出來啊。

那日,她一個人跑下山,將阿娘送給她的手繩狠狠丟下長階,眼見風要吹跑,還是不爭氣地撿了回來。

原來有一種絕望,世上隻有她自己一個人知道。

那時候的她,把左鈺劃到了最討厭的人。

可此刻,柳扶微覺得一定是自己最近太頹靡了。

居然會因為左鈺的一句“可以不討厭我麼”被懟得啞口無言。

以至於人到了玲瓏閣還神思不屬,連對坐嗑瓜子的橙心都忍不住道:“姐姐,從你進屋坐下,都歎了二十七次氣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說出來,我替你分憂呀。”

“說了你也不會明白。”

“不說你怎麼知道?反正芳叔還在整理教務,沒這麼快過來。說嘛說嘛。”

柳扶微心中鬱結,總要找一處紓解之處,道:“橙心,你有很討厭的人麼?”

“討厭的人?以前,島中有叔叔背叛娘,我就很討厭。”

“不是那種,不是壞人。”

“那是什麼樣的?”

“就是……也不是對你不好,有時候你也會覺得,是不是應該放下偏見,但每次看到他還是給不了好臉色……”柳扶微歎氣,“我覺得自己很不乾脆,討厭就討厭,不討厭最好和睦相處,現在整得一團亂麻……”

這種程度的糾結超出了橙心的理解範圍,她搖頭:“我沒有遇到過。不過,女孩子的心本來就是海底針嘛,哪有那麼多‘最好要’的呢?教主喜歡如何就如何嘛。”

柳扶微歎了第二十八次氣。

“你說的這人,是太孫殿下麼?”

“……不是。”怎麼還八卦上了。

“不是的話,為什麼要把太孫殿下的情根給還了啊?”橙心噘著嘴,“還來說什麼要把教主位挪給我,姐姐,你真的舍得把我丟下麼?”

……果然對著橙心,話題必然跑偏。

“我沒說要丟下你。隻是教主這個位置,我本就是暫代。”柳扶微道:“何況,太孫殿下的情根我已然歸還,人家不找我秋後算

賬就很不錯了,我呢也不想再心存僥幸,為免他日再出紕漏,該善後還是得儘早善後。()”

一講到這,橙心更鬱悶了:“所以啊,你怎麼說還就還啊?好不容易到手的情根呢……▔()▔『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我不是已經說過了,我現在身體裡已經有一根不具名的情根,還是前世帶來的,還都不知上哪兒還。現在靈域尚未堵塞,當然得及早抽身,免得再把局麵搞複雜了。”

這種情況確實是史無前例,橙心道:“我也是第一次聽說情根都能跟著轉世的,也第一次聽說兩個情根還能打架……”

看柳扶微又要歎氣,她道:“教主你也不用太糾結的,往好處想,說不定太孫也有遺留症?”

“遺留症?”

“就是蘭遇啊,他就得了。”

柳扶微終於想起蘭遇的存在,問道:“哦是了,昨晚你們吵得怎麼樣?”

橙心單手支頜:“我也正為此煩惱呢。他說他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自己的清白被奪走這事兒……你說堂堂七尺男兒,為何在這種旁枝末節念念不忘?所以我想,這定是‘情絲繞’遺落下的毛病……”

柳扶微默默捧起茶杯,心道:也就是橙心自幼住在洞窟裡,才會如此遊戲人間吧。

口頭還是得安撫:“他這回被大家蒙在鼓裡,犯脾氣也正常。何況,清譽和名節也並非女子的所屬物,蘭遇出身名門、家風清正,有這些糾結也可以理解……然後呢,怎麼說?”

“他就讓我再還他三次來著。”

“噗!”一口好茶噴出來,柳扶微嗆得要死:“什麼?!”

橙心重複一次:“就是,他讓我同他再度三次春宵,然後一筆勾銷……”

“打住!”柳扶微整個人坐直,“你不會答應他了吧?”

“答應了啊。”橙心道:“不是教主你要我好好和他談,儘量息事寧人麼?”

“這算哪門子息事寧人?他這是占了你便宜之後還想占你便宜啊!果然是色膽包天、歪心邪意之徒……”柳扶微所有的憂思都被打得稀裡嘩啦的,手一捶桌麵,“他人呢?你、你彆談了,你叫他出來,我來談!”

“早走了。昨晚談到這兒,之後他太孫表哥來接他,人就走了……”橙心看教主姐姐氣得不輕,貼心地遞出手帕,絲毫不介意道:“其實也無妨,三次而已,加起來最多一個時辰的事,很快的。”

“……都說了不要和我說這些細節!”柳扶微揉了揉發疼的腦殼,“橙心,這種事……之前你不懂事……過了就過了,但以後切不可草率,一定要和喜歡的人才可以……你喜歡他麼?”

“還行?和他一起玩兒挺有趣的。”

“那,你想和他成親麼?”

“不想。”

“那就不行。”

“嫁了人,我不就見不到姐姐了?我不舍得。”

“……”

“更何況,我都沒有試過彆人,怎知蘭遇是不是最好的那個呢?”

“……”

() “試”這個字真是絕了。

柳扶微簡直目瞪口呆,整好見席芳過來,忍不住開口道:“席芳,你怎麼都不攔著?”

席芳淡淡一笑,令身後的仆從將兩箱賬冊以及文卷一一擺放在長案之下,隨即令人帶門而出,道:“若是連教主都說不動橙心少主,我就更說不動了。”

橙心狡黠一笑:“除非姐姐願意當教主,我就聽教主的。”

柳扶微:“我不。”

橙心立即哭喪起臉:“姐姐……”

席芳看著她們呼來喝去打鬨模樣,不覺失笑:“教主可還要談正事?”

正事自是指教務。

當初席芳將叛教戲碼演出了水準,以至於這回派邀月前去聯絡歐陽登,也著實費了一番功夫。

“歐陽左使他們日前暫避於朱雀分壇,這種場麵,教中的老人也是見多不怪,暫時無礙。隻是歐陽左使不信我們,下一趟教主的親筆信,需得聯絡到談靈瑟去。當然,若一個月之後,教主還是決定要移交教位,還得親自去說,否則,歐陽左使必定認為是我‘挾天子以令諸侯’了。”

柳扶微一想到歐陽登那凶神惡煞的模樣,頭又開始疼了。

席芳大致說了四個分壇的動向,道:“對老教眾而言,橙心少主若肯接手,換教主本算不得太大的事;近幾月來新招的人也並未見過教主真容,給一筆遣散費應該也是無妨……相對而言,叛教教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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