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白鷺知道此刻自己澄清是沒用的,因為就她從客棧夥計那裡聽來的傳言裡,就沒有任何關於淩凇的緋聞。他對待男女從來都是一視同仁,真正做到了誰惹我,管你男女美醜,一律殺掉。
這樣一個名聲雖差,但難得男女一事上從來乾淨的人給他自己造的謠,旁人當然會深信不疑啊!
他家世好,修為高,造她一個名不經傳的女修的謠,能有什麼好處?說他是造謠都沒人信的。
隻有謝白鷺知道,他就是為了拖她下水,他想看她笑話。能讓他高興了,就是對他最大的好處。
因而,麵對眾人飄過來的震驚目光,謝白鷺隻當未見,隻看著淩凇悲切道:“明明是你逼我的!”他的追殺逼得她隻能什麼辦法都用上。
但在旁觀者眼中,她的話就是另一個意思了。
黑衣少年不屑地撇嘴,嗬,人類,還說妖毫無禮義廉恥,他們自己呢?
方家兄弟交換了一個眼神,沒想到竟還有淩家大公子得不到隻能靠逼迫的人……
小翠默默看著謝白鷺,回想對方先前介紹淩凇時的表情,覺得她當時好像也不是被逼的樣子啊。
淩凇饒有興趣地看著謝白鷺唱作俱佳的表演,也不在意認下逼迫的罪名敗壞自己的名聲,伸出手去笑道:“過來,我就放過你。”
這是隻有謝白鷺和淩凇才懂的話,他要她現在的順從,換她一命。
但謝白鷺哪可能信他!
就不久之前,她還從他身上感覺到了殺意。他就像是那種變態連環殺手,麵對自己的獵物可以顯得自己是“情有獨鐘”,可實際上他隻是在享受追捕獵物的過程,到最後怎麼可能放過獵物?隻有殺死獵物,才是一個完整的捕獵過程。
因而,謝白鷺又在淩凇的視線在退後了一步,一副堅貞不屈的模樣:“我不!”
氣氛變得焦灼,可最感到不適的不是對峙中的兩人,而是旁觀者。淩凇雖然麵上依然帶著笑,但總給人他隨時會動手殺人的感覺,一行人都不禁往後退了退。
隻有黑衣少年冷然看著兩人,不知在思量些什麼。
最後還是淩凇自己打破了沉默,他收回手,微微側了側頭一笑:“那就算了。”
頓了頓,他又遙遙指了指遠方道:“點火,還是去那裡?”
謝白鷺聽他這話,就知道他的表演時間結束了,本想繼續維持剛才的人設,但見他眸色深沉地盯著她,到嘴邊的話就咽了回去。
算了算了,萬一她繼續演,他馬上動手呢?看其他人對他的懼怕,估計也不會幫她。至於那少年妖,看得出來他不怎麼喜歡人類的樣子,不能指望他。
她收斂了神情道:“去那裡吧。”
她轉頭看向眾人解釋道:“淩公子說那個方向有異,你們可要一起去查探一二?”
幾l人沉默地看著她,表情頗有些茫然。
明明前一刻才是劍拔弩張,隨時可能打起來的架勢,轉過頭就可以親切
友好地商量了?所以這兩人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們想不明白謝白鷺和淩凇的反應究竟是為何,隻知道這裡麵肯定有內情,但怎樣的內情才能導致如今的場麵,他們實在想不出來啊!
黑衣少年懶得理會這些無聊的彎彎繞繞,他現在隻想趕緊解決了絕魔離開這個領域,那兩個笨蛋要是發覺他不見了,還不知道又會搞出什麼破事來,因而他淡淡道:“我一起去。”
方家兄弟對視一眼,方進學道:“那我們兄弟也一起。”
小翠也忙道:“也請帶上我!”
他們雖然都怕淩凇,但在懼怕的同時,他們也深信他的實力,所以,與其落單被絕魔殺了,不如緊跟著淩凇。
畢竟,他也沒一照麵就殺了他們,隻要接下來他們老老實實,那就不會有事。
淩凇一人走在前方,謝白鷺跟在後頭,她偶爾會借著拐彎不經意地偷看那黑衣少年。
另外三個人修是不用指望了,他們怕淩凇怕得要死,彆說殺淩凇了,連一起走都離得八百米遠。但這個妖不一樣,他認識淩凇,不怕淩凇,且似乎對淩凇很有敵意,那她就很有機會了。
隻是妖多半不喜歡跟人類來往,對人天然不信任,像真心和真意一樣的妖實在太少了。
如果她遇到的妖是真心和真意,那多半她一聲令下,他們就敢一句話都不多問跟她一起殺淩凇。
多想無益,眼前的妖是她唯一能爭取的對象。
黑衣少年察覺到謝白鷺的關注,冷冷地瞪了她一眼,卻見她朝他笑了笑,他蹙眉,懶得再理會。
一行人走得很安靜,這座城鎮的街道彎彎繞繞,所有人之間又出於戒備離得有些距離,因而總會有那麼一段時間會看不到前麵或後麵的人。
就在謝白鷺通過一個拐角時,卻驟然發覺早走在前麵的紅色身影就在她前方一步之遙。
謝白鷺這一路就走得很警惕,再加上她對淩凇也充滿敵意,因而在這紅色身影靠得如此之近時,她第一反應便是拔刀刺上去。
不曾想,竟然刺中了。
麵前人眼神中震驚已經很少,更多的是憤怒。
謝白鷺了然,卻沒有立即抹他脖子,而是抽刀後退一步。隻有絕魔才躲不開她的突然襲擊,是淩凇的話她連他一根毛都傷不到。
後麵跟著的人遲一步才看到謝白鷺做了什麼,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不是,這謝姑娘這麼厲害的嗎,竟然連那個瘋子都敢殺,而且還刺中了!
一時間,方家兄弟和小翠都忘記了彼此間的距離,不自覺地走上前來,無比震撼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隨後他們看到,另一個淩凇從前方走了回來,看到受傷跪倒在地的“淩凇”,也隻是輕輕地挑了下眉。
幾l人此刻才意識到,謝白鷺刺殺的人是絕魔。
謝白鷺滿心不解:“不是啊大哥,羊毛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