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白鷺從淩凇身後探頭出去,表情茫然:“爹,你以為我們在做什麼?”

謝白鷺神情上的無辜恰到好處,以至於程威滯了滯才道:“你們方才在做什麼?”

同樣意思的問話,氣勢卻矮上了許多。

謝白鷺道:“阿玉來尋我問一些修煉上的問題,我正與他說呢。”

淩凇作為曲玉,這時候也配合地淡淡道:“姐姐幫了我許多。如若不然,我也不能在試煉中奪得第一。”

自己這一雙兒女在試煉中奪得第一第二的好成績,程威自然是麵上有光,見二人坦然,他也不禁懷疑是自己多心了,不自在地咳嗽了一聲,隨後提醒道:“今後還是要避嫌,討教時彆關門。”

謝白鷺受教:“還是義父考慮得周到,女兒明白了。”

程威對淩凇這個新婚妻子帶回來的繼子不好多說什麼,點點頭便走了。

淩凇待程威走後看向謝白鷺笑道:“姐姐這是敢做不敢認麼?”

謝白鷺微笑:“敢做什麼?我們如今隻是姐弟。”

淩凇眼眸帶笑:“好,我會努力的。”

他走近一步,抓起謝白鷺的手道:“隻是,姐姐也要給我機會。”

謝白鷺抽回手道:“爹剛走呢。而且……機會是自己爭取的。”

她輕推淩凇,將他送出了自己的房間。

淩凇低頭看著空蕩蕩的手,肌膚的溫熱觸感似還在殘留在上麵,他蜷縮起手指,仿佛這樣就能將那股溫熱困住。

她的若即若離他不覺得不滿,反而讓他覺得有挑戰性,很有意思,隻是他一直有種不真實感,其中還包裹著一些焦躁。

就好像這些本都不屬於他,他隻是冒名擁有了一切。

空握的手指驟然握緊,他抬眼看向蔚藍天空,先前略有些不安的雙眸驟然堅定。

哪怕不是他的又如何?那就搶到手。

接下來的時間,又是一個跳過,謝白鷺的記憶裡多了她和淩凇時不時真正討教的內容,以此來應付程威,隨後他們接到了一個任務,要去剿滅為禍一方的妖修。

那妖修據說是一隻剛晉升金丹的狼妖,派在試煉中殺了不少金丹妖獸的淩凇去剛剛合適。

同等階相比,開了智的妖修比妖獸更厲害,所以淩凇也不能單槍匹馬去,再加上一些程家人,這樣既能讓弟子們得到鍛煉,又能保證安全。

這一次,帶隊的人是謝白鷺,而那個在試煉中被淩凇坑得很慘的程速也在。

程速如今已恢複健康,甚至連精神狀態都恢複了,看到謝白鷺和淩凇麵上還隱有傲色。

謝白鷺覺得這程速好像是男頻無腦打臉爽文中的男炮灰,明明都已被打臉好幾次了,還能一次又一次地送上來被打,著實堅韌。

但其他人又顯得正常許多。

托前一次試煉的福,程家子弟都聽說了淩凇的大名,對他的態度也以友好居多,還有人去找他攀談。

淩凇

麵對那些人時話很少,但應對還算得體。()

一行人在謝白鷺的帶領下前往討伐狼妖。目標在千裡之外,一行人白天趕路,晚上休息,花了兩日,終於在傍晚趕到了狼妖所在的通天山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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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白鷺要求所有人原地休息,等到了白日再進山討伐。

程家弟子都有些緊張,各自找地方歇著。

謝白鷺和淩凇則完全不慌,他們就怕找不到狼妖,不怕那狼妖本事高強。

淩凇在程家程威的眼皮底下收斂許多,出來後便不怎麼控製了,謝白鷺剛坐下,他便貼過去,沒話找話:“姐姐明日有什麼計劃?”

按照程家給的任務描述,這狼妖在短短十日間屠滅了兩個村子的凡人,這才驚動了程家,除了狼妖是剛晉升金丹,並未給出更多的消息。

謝白鷺道:“明日找到狼妖,殺掉他,回家。”

淩凇笑出了聲,對上謝白鷺瞥過來的視線,他緩聲應道:“姐姐說的極是。”

謝白鷺冷睨他一眼:“那你有什麼高見?”

淩凇悄然伸手捏住她的小指討好地捏了捏,燦然一笑:“我們今日便能找到那狼妖。”

謝白鷺挑眉:“晚上不方便。”哪怕是修士,晚上看東西還是比不上白天。

她嘗試想抽出自己的小手指,哪知她一用力,淩凇就似沒骨頭似的,順著她的力道靠了過來,溫熱氣息落在她耳旁,聲音清潤含笑:“他不是在那麼?”

他指了指謝白鷺側前方的位置,抬起的手臂像是圈住了她。

謝白鷺:“……?”

她一把推開淩凇,跳起示警:“敵襲!”

聽到謝白鷺的示警,程家子弟反應也很快,紛紛靠攏過來,圍成一個圈子防禦。

淩凇遺憾地收回手,起身道:“膽子很大嘛,竟然沒跑。”

淩凇說的是悄然靠近卻被發現的狼妖。

雖然他們這邊程家人很多,但都是築基修士,那狼妖是金丹妖修,自然不怕,因而被拆穿了也沒意識到事情的不對,甚至大喇喇地站了出來。

“哈哈哈哈,你們這些小崽子,莫非是來給老子送口糧的?”狼妖慢慢走過來,邊走邊大言不慚地高聲嘲諷道。

謝白鷺道:“阿玉,你先看著,若我們不敵,你再出手。”

這樣好的實戰機會,謝白鷺又怎會放過?她拔劍便率先衝了上去,而其餘程家人見狀,也毫不畏懼地跟上。

淩凇怕遠了救援不及,也不緊不慢地跟在謝白鷺身後,一雙眸子緊緊鎖住她的身影。

狼妖此刻是人形,是個高大魁梧的漢子,但卻特彆反差地拿著一柄細劍,抬手便將謝白鷺的一道劍氣攔住。

“一窩的築基,還真是來送死的!”狼妖見自己輕而易舉便攔住了謝白鷺的攻擊,當即也徹底放下心來,這就是一群來送死的築基修士,他們竟然不知道他已是金丹了嗎?

乳臭未乾的年輕人,他今日便教教他們什麼叫有來無回!

() 謝白鷺沒有理會他的話,依然繼續著自己的攻擊,劍氣如同不要錢似的斬向狼妖,卻沒能在對方身上留下任何傷痕。

這狼妖彆看身形如此魁梧,卻很靈活,輕輕鬆鬆便避開了謝白鷺的襲擊。

其餘趕過來的程家弟子,打起來缺乏一些配合,就更是對這狼妖無可奈何了。

狼妖也沒注意一直沒出手的淩凇,在他眼裡,那不過是個剛築基的修士,根本無關緊要。他並不十分認真,戲耍著程家弟子,時不時重傷輕傷兩個。

眼看著還能戰鬥的程家弟子越來越少,謝白鷺自己也負了傷,今日份的實戰夠本了,便揚聲道:“所有人退下,阿玉!”

程家弟子在真正麵對金丹妖修時早感覺到了境界上的壓製,正苦不堪言地支撐著,要不是淩凇就在一旁尚未動手,他們早想辦法跑了,此刻一聽謝白鷺的命令,當即後撤。

淩凇本就在一旁,聞言聽話地上前,接下了狼妖的攻擊。

這狼妖一開始對上淩凇時還覺得自己隻要一兩劍就能殺了他,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越打越心驚。

明明這人修就是個剛築基的小修士啊,怎麼可能在他手底下撐那麼久?而且對方給他的感覺,完全不像是個青澀的築基修士,可偏偏他左看右看都隻能看出這就是個築基!

狼妖心中翻騰,為免夜長夢多,他當即下了殺手,想要儘快將淩凇殺掉。

可是,哪怕他的速度比方才更快了三分,靈力也多了幾分,對麵與他對決的人修卻始終能跟上他,這種篤定,就好像……就好像不管他用出多高的修為,對方都能跟上!

狼妖終於感到了大事不妙,覷了個空檔,轉身就跑。

可是,淩凇盯上的,又怎麼會輕易讓對方逃走了。

一道危險的劍氣擋在了狼妖逃走的退路上,淩凇笑道:“方才沒跑,這會兒也不用跑了。”

狼妖心中頓覺驚恐,隻能回過頭豁出去跟他拚了。

謝白鷺一邊包紮著手臂上的小傷,一邊觀察著淩凇跟狼妖的對決。她也當好了領隊,提醒程家弟子:“好好看。”

程家弟子們不用謝白鷺提醒都在認真地觀察這場戰鬥,越看越是欽佩。

他們都是築基,剛剛又跟狼妖打過,很清楚麵對狼妖時壓力有多大,可看曲玉呢?明明他隻是築基,修為還不如他們,但他的每一道靈力都用在了點子上,哪怕是麵對一個金丹也絲毫不落下風。

程速很彆扭,但卻不得不看淩凇和狼妖的戰鬥,越看便越是心驚,越是在心中生起彆扭的佩服。

這場戰鬥,程家弟子們都是捏著一把汗看的,可謝白鷺卻知道結局毫無懸念。

最後果然以淩凇一劍砍下對方的腦袋為結局。

淩凇收好噬殤,走回到謝白鷺身旁,盯著她的手臂蹙眉道:“你受傷了。”

謝白鷺動了動已經包好的手道:“小傷,已經好了。你乾得真棒!”

其餘程家弟子也圍過來七嘴八舌地誇讚著,今日這一場對

決,對他們來說都頗有助益。()

可淩凇卻一聲未應,隻沉沉地看著謝白鷺的傷,心緒翻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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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兩道聲音在交纏,一道在說不過是小傷而已,另一道在說,是他的錯竟讓她受了傷。

隨後他釋然,確實隻是小傷,但哪怕是這樣的小傷也不該出現在她身上。

就在此時,有一道聲音怒吼道:“是誰殺了我的弟弟!”

謝白鷺驀地抬頭,便見一個身材中等的男人蹲在已死的狼妖身前,抱著狼妖的無頭屍身痛哭流涕。

那個人身上氣勢很盛,至少是金丹中後期妖修。

這回謝白鷺可不敢上前找死,而淩凇也擋在謝白鷺麵前,盯著那個新來的狼妖哥哥。

狼妖哥哥旁若無人地痛哭著,最後一抹鼻涕,取出兩隻銅錘一樣的法寶,便衝著這邊跑來。

“我要殺了你們所有人為我弟弟陪葬!”

程家給的情報裡隻有一隻狼妖,可沒想到人家是一對兄弟,而且兄長的修為還很高。程家弟子們隻覺烏雲罩頂,今日必死無疑。

哪怕是曲玉,他能殺一個金丹初期的妖修,還能殺更厲害的嗎?

眾人紛紛避開,而狼妖哥哥的第一個目標正是親手殺了自己弟弟的淩凇。

謝白鷺自覺退後不當拖後腿的,她繼續觀察著淩凇的戰鬥。

淩凇在殺前一個狼妖時比往日多費點力,換成秘境外是絕不可能的,可見在這個秘境中,對他戰鬥力的影響非常大。那麼,這個上限在哪裡呢?

謝白鷺看顧著程家子弟退後,她覺得淩凇不會這麼輕鬆死在這裡,但他要是真被秘境影響沒有激發血脈因而死了……那她當然是趕緊拋下這些程家弟子跑路啊。

隻不過那時候,這秘境隻怕要因死了一個主角而引發巨大變化。

淩凇應對這狼妖哥哥很吃力,但他麵上並無異色,照舊帶著淺笑,像是在享受著這樣的戰鬥。

而狼妖哥哥在看到一時半刻拿不下淩凇之後,竟然丟下淩凇,徑直衝謝白鷺而來。

她登時一邊出聲一邊抵擋:“所有人散開,躲避!”他們這些人可不是這狼妖哥哥的一合之敵!

麵對這狼妖哥哥的一擊,謝白鷺的防禦手鐲閃了下就報廢了,抵擋的劍斷了,腰腹被那銅錘狠狠劃過,若非淩凇及時趕到令狼妖的襲擊偏移,她的結局如何便不好說了。

程家弟子聞言全都聽話地撤退,麵對這樣的修為差距,他們留下都隻是在送死。

在淩凇攔截了狼妖哥哥之後,謝白鷺擔心淩凇分心,便喊道:“阿玉,你專心對敵!”

她一邊說一邊捂著滿是血的肚子後撤,退到足夠遠才趕緊坐下拿出丹藥療傷。

淩凇那邊動靜很大,在看到謝白鷺被傷了之後,他麵上終於不再有那種悠閒的神情,眼神凝冰,簡直要將狼妖哥哥凍死。

他前一刻才想著不能再讓她受傷,哪知下一刻她便又在他眼皮底下傷了,還傷得更重。

噬殤因感受

() 到主人的憤怒心情而嗡鳴,淩凇緊握噬殤的手在微微顫抖,他心中有一個聲音在說,不止,他的修為不該隻有如此……()

隨著他怒意的飆升,他的修為也在迅速提升,在幾息之間便提升至金丹期,看得對麵的狼妖哥哥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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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凇不再受製於靈力的限製,噬殤在他手中劃過一道道足以切割人命的光芒,暴風雨般襲向狼妖哥哥。

不遠處的謝白鷺比狼妖哥哥還目瞪口呆,她以為的上限是淩凇看似築基初期,但實際上修為不止,沒想到他還能衝破人設至此,連表麵上的修為都能改變!

淩凇修為提升之後,戰鬥的結果再無懸念。

在殺了那個狼妖哥哥之後,滿麵森寒的淩凇慢慢走向謝白鷺。

謝白鷺緊張地看著淩凇,沒想到隨著他的走近,他的修為在一點點降低,到了她跟前時,已是恢複成了築基初期。

他就這麼站在謝白鷺跟前,不願遠離,但似乎也不敢靠近,雙唇緊抿,十分不渝的模樣。

謝白鷺開始害怕。

在謝白鷺的害怕累積到產生行動之前,淩凇在謝白鷺跟前蹲下,抬手便要往她腹部那邊探去,被她摁住了手腕。

淩凇放軟了表情道:“我隻是想看看你的傷。”

謝白鷺道:“已經止血,你不必擔心。”

淩凇看著謝白鷺,她也看著他,兩人對峙片刻,他妥協道:“你不如變回原形,傷口小些,好得快。”

謝白鷺:“……”那也要她能變才行啊!

謝白鷺道:“我不。”

淩凇眉眼微抬,笑得促狹:“姐姐是不肯讓我看到你的原形嗎?”

謝白鷺:“你彆想看。”

淩凇的目光落在謝白鷺腹部,口中敷衍道:“好,好,我知道了。上回你也幫我處理了傷口,這回應當我回報了。”

謝白鷺心道,你傷的是手臂,我傷的是肚子,那能一樣嗎?輕輕一扯衣服就能完全走光了好吧。

這會兒腹部血肉模糊,衣服層層疊疊很多,才遮住了她的傷處,實際上她整個腹部這會兒都在漏風,一會兒她還得換一身衣裳。

她萬分慶幸當初在白岩城一口氣買了十套衣服,這會兒不就派上用場了嗎?

謝白鷺語氣堅決:“不用,我自己可以。”

淩凇凝視著她,忽而輕輕一歎,語氣似歎息似試探:“姐姐,你似乎對我防備心很重。若非我腦中記憶清晰,便要懷疑我過去是否傷害過你了。”

謝白鷺呼吸一頓,便又強作鎮定,反將一軍:“你明知我傷處不便,非堅持要為我處理,是不是想占我便宜?”

“你若要這麼想,也不算汙蔑我。”哪知淩凇卻順著她的話認了下來,那雙狹長雙眸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她:“我喜歡你,自然時時刻刻想親近。”

他又湊近些許,眼眸含笑:“我又不是畜生,自不會在姐姐受重傷時做些什麼,你在怕什麼呢?”

微涼的長指輕輕落在謝白鷺耳側,

() 淩凇喃喃:“你還在介懷我當日所說想殺你一事麼?”

謝白鷺心想,你不是想殺我,你是已經在嘗試殺我許多次了。若非這秘境,我早就死了。

染血的手掌輕輕按在淩凇手腕上,她認真看著他道:“那你能保證,今後絕不會對我下殺手嗎?”

這問題令淩凇詫異,他在她眼中,原來是隨時會對她動殺機的人麼?

他也時時在疑惑當初為何會有想殺她的念頭,明明他幾乎對她是一見傾心。

但那一切都過去了。兩人間的相處讓他內心感到了平靜,他此刻早已沒了想殺她的念頭,隻想與她一起如現今這般安然陪伴著過下去。

淩凇抬眸看著謝白鷺,頭卻一點點低下去,最後薄唇在她還沾染著暗紅色血液的手背上輕輕落下一吻。

“我保證。”他聲音很輕,語調篤定。

謝白鷺心弦微動,這一刻她從他身上看到了認真,讓她相信他一定會說到做到。遺憾的是,這保證隻在他依然是“曲玉”時才有效。

她意味深長道:“希望你可以永遠記住今日。”

雖然她作為謝白鷺的記憶壓過了作為程萱的,但實際上程萱的記憶對她來說跟真的一樣,她每次跳過一些時間時都要恍惚一陣,弄不清自己是程萱還是謝白鷺,她不信這些記憶對淩凇完全沒有影響。

倘若她能靠著秘境中的記憶活下來那最好,若是不能,那留下這些記憶來惡心他一下也好。

最後還是謝白鷺自己處理了傷口,她讓淩凇放哨,她自己躲在樹後,拿白布將腹部裹了幾圈,又換了身乾淨衣裳。

謝白鷺又跟淩凇對了下口供,說是有路過的高人帶走了狼妖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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