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個旁觀者看到謝白鷺和淩凇的相處狀態都會以為兩人關係很好,至少是朋友關係。

謝白鷺自己心裡卻清楚得很,所有一切都隻是表麵上的,哪怕知道淩凇此時多半不會再殺她,她也依然對他充滿戒備。

她跟他表麵友好也不是來交朋友的,隻是躲不掉而已,隻能虛與委蛇,順便探探情況。

可是……他給了她兩個靈寶誒!

謝白鷺忍不住偷看淩凇兩眼,深切懷疑秘境裡的記憶對他的影響有點大,如今的他對她來說著實好用了些,她都快不好意思了。

不知是這幾l個山頭的靈寶確實有限,還是因為早被彆人捷足先登,那之後直到時間結束被傳送出來,謝白鷺和淩凇都沒有再遇到彆的靈寶。

但當謝白鷺看到周圍幾l乎清一色的沮喪麵孔,她那一丁點兒的遺憾全都消失不見了。

一千靈石搞到了兩樣上萬靈石都買不到的靈寶,沒有比她更賺的了。

淩凇戴著麵具看不出神情,而謝白鷺也冷著臉一副我什麼都沒搞到彆惹我的冷酷模樣,跟其他人一樣並不顯眼。

沒人知道謝白鷺得到的兩樣靈寶一個被她纏在手腕上當裝飾,一個正在她丹田裡蘊養。

所有人進入和出來的都在一個地方,出來後大家並未立即離去,有個徐家人揚聲道:“感謝諸位今年前來尋寶會,這次共三樣靈寶已全部認主,歡迎大家十年後再來。”

徐家人做事非常利落,開始前沒話,結束也沒廢話,整個尋寶會期間就賣玉牌,維持秩序,幾l乎沒有存在感。

而那宣布消息的徐家人說完之後就走了,好像一刻也不願意多待,其餘徐家人沒一會兒也都走乾淨了。

謝白鷺回想自己聽來的消息,她懷疑徐家人是祖傳的社恐,若非煉器需要太多的資源,他們也不至於十年開一次尋寶會來回籠資金……

有人正在好奇地四處打聽今年究竟是誰運道這麼好得到了靈寶,當然沒人承認。

謝白鷺四下掃視,發現了先前在她和淩凇麵前打架的那兩個金丹,他們可能是在被淩凇嚇跑之後達成了共識,所以都沒受什麼傷,和平地站在一處。

總共三樣靈寶,她拿了兩樣,最後一樣就是那柄彎刀了。

在注意到謝白鷺的目光後,那兩個金丹立即警惕地後退了一步,原本劍拔弩張的兩人對視一眼,迅速結伴離開。

她倒成了讓他們團結在一起的外敵了。

正感慨著,謝白鷺聽到身旁淩凇道:“想要?”

謝白鷺側頭看去,語氣清晰篤定:“不。”

這什麼強盜行為啊,彆人都已經拿到手裡的靈寶還要去搶嗎?!

淩凇的目光便從那兩個金丹離去的方向收回,笑道:“那接下來,尚道友可有閒暇陪我去安葬我的愛侶?”

謝白鷺頷首:“走吧!”

謝白鷺和淩凇在離開的人群中並不顯眼,還有一些多年積攢隻為來

賭一次的修士遲遲不肯離去,互相打探著究竟是誰得到了靈寶,又是怎樣的靈寶。()

二人離開臨城後便用飛的,淩凇在前,謝白鷺在後,看她漸漸拉開跟淩凇的距離,小白才小聲道:“主人,接下來我們快用神行訣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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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白鷺道:“小白,膽子大一點,我們如今也不需要跑了。”

小白驚訝:“為什麼呀主人?”

謝白鷺道:“他喜歡我。”

小白:“……?”

她道:“你就沒發現他在討好我嗎?”

小白對於人類的感情有些許遲鈍:“可他以前不也這樣嗎?”

送靈石送法寶什麼的,淩凇以前也做過啊!

謝白鷺道:“那時候他還需要我假扮他愛侶釣出幕後之人,賄賂我是應當的,如今又不需要了。”

小白還是不確定:“可他是淩凇啊,他真的會跟彆人一樣喜歡上誰嗎?”

它頓了頓又找補道:“當然如果是主人你的話,那也太有可能了!”

謝白鷺笑著戳了戳它的鼻頭:“少拍馬屁。你說得也有道理,他的喜歡和討好,究竟有多少來自秘境的記憶,又能持續多久呢?”

小白還以為謝白鷺在問它,它不清楚秘境裡發生的事,後來謝白鷺也隻是簡單跟它說過,它歪了歪小腦袋遲疑道:“那秘境已經沒了,影響應該持續不了多久吧……”

謝白鷺垂眸,那些秘境裡的記憶,她至今還覺得很是清晰,隻不過因為她是全程清醒地看著那些記憶載入,因而所受影響有限,但全程“投入”的淩凇呢?

她不確定他會受多久影響,會受多少影響,他目前表現出來的對她的縱容很明顯,但她除了確實喜歡因他而得到的這些好處,對於他本人卻是敬謝不敏。

他這樣有過因為發覺在意她就想提前殺掉她的前科的人,她哪裡敢相信他將來不會再對她動殺機?

隻是目前不容易甩掉他,而且跟他在一起確實安全許多,她並不抗拒與他同行。

謝白鷺輕飄飄地回了小白的話:“誰知道呢?以後在他麵前,你可以跟我說話,就當你自己是隻會說話的普通小貓就好。”

小白道:“……好的,主人。”

雖然應是應下來了,但它打定主意,沒事就絕不開口,那瘋子的目光每一次落在它身上都讓它毛骨悚然。

二人一前一後飛出了數百裡地,謝白鷺見他還沒有停下的意思,隻能趕上前去問道:“謝道友,你這是打算在哪裡安葬她?”

淩凇道:“我們初次見麵的地方。”

謝白鷺:“……?”

他這是想讓她誇一句浪漫嗎?要是在不知情的人看來,他這舉動確實浪漫,在一個有意義的地方埋葬愛侶,但在她這個知情者看來,他這是要帶她去他第一次要殺她的地方,他這是在討好她還是刺激她呢?

淩凇看她一眼道:“確實有些遠,尚道友若是不願……”

謝白鷺沒什麼不願的,但她靜靜

() 等著,想看看他會不會真客氣地說她可以先行離開,那她可不會客氣的。

淩凇慢悠悠接著道:“便請尚道友指一處你覺得合適之地吧。”

謝白鷺:“……”確實客氣,但是另一種方向的客氣。

她微微停頓,竟發覺淩凇所說的地方確實最合適,那裡是危玲死去之處,而危玲老家在哪她也不知道。

她微笑:“你說的地方挺好。”

淩凇凝望著她道:“第一次見她,我便覺得她與旁人不同。這世上凡人如同螻蟻,短短一生庸碌無為。修士醜陋貪婪,煩人又無趣。唯有她,清澈、有趣,讓人想扒開了細細觀察。”

謝白鷺假笑敷衍:“是嗎。”

算他厲害,這好似表白的話聽起來也跟變態殺人狂盯上獵物的心態似的。

淩凇低笑:“後來的所有事都說明,我的第一眼感覺並沒有錯。她的每一次……”

他話未說完便驀地停下,麵具邊緣滴落暗紅血液,驚得謝白鷺猛地往後竄了竄。

淩凇垂眸飛快道:“走!我若不來找你,你彆……”

他提醒的話根本不需要說完,早在他說完第一個“走”字的時候,謝白鷺就已經飛退出去老遠。

淩凇:“……”

哪怕這會兒五臟六腑都在絞痛,他還是忍不住想笑,她怎麼能這麼招人愛啊。

看到淩凇的異狀,哪怕他不提醒,謝白鷺也會跑,更何況他都說了,她當然是有多遠跑多遠。

在完全看不到淩凇之後,小白雀躍道:“他怎麼了,該不會是傷太重要死了吧!”

謝白鷺邊思索邊道:“應該不至於。他既然讓我跑,說明接下來他的情況會變得讓身邊人很危險。他先前跟那幾l個分神打時,已經不像個人了,可能是那次之後就很容易進入血脈激發狀態。”

而那個狀態,頗有些六親不認的架勢,他現在肯定不希望將她誤殺了。

小白失望:“哦……”

謝白鷺回想著她每次所見淩凇在血脈激發狀態下的樣子,以及她在黑水看到的他父親的狀態,再加上今日之事,便很容易得出一個結論,他的血魔血脈激發次數越多,他就越容易失控。

先前他還隻是在打不過人時才進入那個狀態,但如今他卻是無法完全受控了。

可見他的身體狀態在變得糟糕,某一天他可能會變得跟他那個父親一樣。而就跟鏈式反應一樣,隻怕他這種變化是不可逆的,他遲早會成為一具行屍走肉。血魔血脈既是一種恩賜,也是一種詛咒。

謝白鷺歎息:“想想他那個無法避免的未來,我都有點憐愛他了。”

小白大驚:“主人你清醒點!”

謝白鷺揉著小白的腦袋道:“放心啦,說說而已,我清醒得很。”

淩凇在她這裡最大的標簽就是“危險”,她傻了才會真落入他如今的溫柔鄉裡。好處是她該得的,戀愛免談。

小白瞥瞥謝白鷺,似還有不確信。

謝白鷺卻沒有再多解釋什麼,她從丹田取出碧落劍,耍了一套劍招,欣喜地發覺好劍真是不一樣,靈力在劍中的流動十分絲滑,每一分靈力都沒有浪費,全部轉化為最大的殺傷力。

她愛不釋手地摸著碧落劍身,小白趴在她肩頭淚眼汪汪地看著,該不會它這個主人最喜愛的法寶之位就要易主了吧?

正當謝白鷺在全方位地試用她的新劍時,一個人影突然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後頭還跟著個體型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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