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踏進教室的時候,寧晚晚就意識到,今天的班上格外安靜,平時的朗讀聲說話聲……統統沒有。
就像是有什麼不能惹的野獸盤踞在此,於是其他小動物紛紛不敢出聲。
寧晚晚其實很不想就這樣回班上,但是薑呈燃既然已經指名道姓知道她是誰了,想跑顯然也很不切實際。
而現在,薑呈燃正看著自己,一頭紅色的短短卷發依舊張揚似火,嘴角高高揚起,仿佛心情很不錯的樣子。
“可算是把你逮到了。”他說。
寧晚晚隻以為他在說自己悄悄每天把早餐擺在他桌上的事。
她看了一眼林若薇,林若薇正一副與她無關的樣子,絲毫沒有要站出來的意思。
很正常,畢竟她花那麼多錢找人代替她送東西,估計打的也是萬一薑呈燃找麻煩也有個擋箭牌的心思。
同班同學們也靜悄悄的不敢說話,
那自己要不要跟薑呈燃承認……萬一被打一頓怎麼辦?聽說表現得比較慫他就會懶得揍人的……
算了這事好像也抵賴不掉。
薑呈燃正抱著手臂,挑著眉看她,似乎在等待她的反應。
寧晚晚十分識時務,決定自救。她主動認錯,拎著手中裝著早餐和玫瑰花的袋子,慢吞吞走到他麵前,小聲說:“對不起。”
“嗯……哈?你為什麼要跟我認錯?”薑呈燃反而像是被嚇了一跳,差點把椅子坐翻了。
他仰頭,一臉莫名其妙地瞅著她。
寧晚晚:“……啊?”
寧晚晚也很迷惑,自己不應該說抱歉嗎?
薑呈燃卻像是想明白了什麼,有些彆扭地彆開臉:“我知道了,你指的是你把我敲暈那件事?”
寧晚晚:“啊?”
薑呈燃掩飾地咳嗽了兩聲,轉過臉認真地對一臉茫然的少女說:“放心吧,我不會因為這個事找你算賬的。”
“當時的情況比較特殊,你敲暈我也算是正當防衛。”
“所以,你用不著跟我說什麼對不起。”
寧晚晚的腦子還有點迷糊,下意識地發出一聲語氣詞:“啊……”
她猛然意識到了什麼!
薑呈燃來找她,跟送早餐的事無關,隻有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寧晚晚在薑氏集團用門把他敲暈過那一次!
隔了這麼長一段時間,一直風平浪靜,寧晚晚幾乎要把第一次見到薑呈燃就惹到他的事忘了!
也就是說,薑呈燃現在大概率不知道自己就是送他早餐的人……
與此同時,薑呈燃的臉上浮現了濃濃的不滿之色,上下打量著她:“所以說,你該不會是就因為這個事害怕我找你算賬,所以才一直躲著我吧?”
“我在你眼裡像是那種人?”
說到這裡,薑呈燃的表情逐漸變得危險起來……
寧晚晚來不及想什麼,本能地反駁:“可是當時是你自己說的會找我算賬…
…”
“啊?我有說過嗎……”
寧晚晚其實不太記得了,她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薑呈燃撓了撓頭,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好吧,是我的錯,我當時狀態不對,太著急了。”
如果有其他了解一點薑呈燃的人在這裡,一定會大跌眼鏡。
以薑呈燃的脾氣,居然能有人讓他道歉?
而且還是毫不猶豫,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道歉!
但是很可惜寧晚晚對於這個並沒有什麼感觸。
眼見蒙混過關,她悄悄鬆了一口氣。
然後儘量放輕動作幅度,迅速縮回手,把手中裝著“罪證”的袋子往身後藏!
希望薑呈燃千萬彆注意到彆注意到彆注意到……
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薑呈燃皺著眉問:“你手裡拿的什麼東西?”
寧晚晚抿了抿唇,輕聲回答:“……一些吃的東西。”
“你早上難道還沒吃?”薑呈燃站了起來,直接拽起她的手,“你吃的什麼?我帶你去……”
他低頭看到了寧晚晚手中的袋子。
看清了裡麵裝著的,熟悉的早餐和畫著笑臉的便利貼。
以及一朵陌生的,但是鮮豔到十分顯眼的玫瑰花。
薑呈燃:“……”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寧晚晚埋著頭恨不得在地上找個縫然後把自己塞進去,也因此並沒有注意到,薑呈燃居然比她還要緊張。
薑呈燃大腦一片空白,脖子轉動幾乎要發出哢哢的聲音,嘴唇微微動了幾下,不可置信地望著她:“你……”
寧晚晚被這一聲拉回神,悄悄環顧四周,果不其然發現全班同學都在支棱著耳朵,像是發現了什麼大新聞。
一雙雙眼睛也都亮晶晶地看著她和薑呈燃,充滿了求知欲。
寧晚晚感覺藏在鞋子裡的腳趾都忍不住蜷縮起來,恨不得扣出幾棟城堡。
她意識到不能再讓薑呈燃說下去了,誰知道對方後麵會說出什麼話!
萬一把送早餐的事抖出來……寧晚晚簡直不敢想。
那自己也不用再來班上上學了,直接請假縮回家苟到高考結束吧。
原地發愣的薑呈燃終於從“每天送我早餐的竟然就是我一直在找的人”這個事實裡回神,就驀地感到衣服一重。
是寧晚晚正在輕輕拽他的衣擺。
“不要在這裡說……換個沒人的地方,好嗎?”少女小聲懇求。
薑呈燃腦子還有點木木的:“……行。”
然後他就腳步發飄地跟著寧晚晚走了。
薑呈燃和寧晚晚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