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慢慢推開門,周岩曜露出了笑容,視線也跟著她的動作,投向了室內。
隨著門被打開,屋子裡溫馨的充滿生活氣息的模樣也映入眼簾。
溫暖的,柔軟的,很適合拿來作為照顧某位脆弱而膽怯的少女的居所。
這個風格完全跟安斯艾爾和小舟不符,明眼人稍稍一看就能明白,必然是因為寧晚晚在這裡。
周岩曜的目光凝了幾瞬,心中有些細微的酸澀有些隱秘的急切。
這些,全都是寧晚晚長久住在這裡的證明。
哪怕之前已經進來做過客了,此時再重新看一遍,又有不同的念頭在心中滋生和翻滾。
要是跟她住在同一個屋簷下的人,是自己就好了。
跟她朝夕相處,甚至親手照顧她……
周岩曜簡直不敢想,那得是多快活開心的日子。
寧晚晚壓根沒想過隻是看一眼屋子,周岩曜這個“外人”就有了那麼多想法,她隻是很疑惑對方為什麼忽然站在那裡不動了。
“周岩曜先生?您怎麼了?”
少女輕軟而又帶著迷惑的聲音響起,喚回了周岩曜越跑越遠的神智。
“……沒事,晚晚,就是覺得你們住的這個房子裝扮得真的很不錯。”周岩曜揚起嘴角笑著說完,就踏進了屋子裡。
安斯艾爾眯了眯眼睛,像是意識到什麼,挑眉哼笑了一聲,心情逐漸好轉。
這人再怎麼羨慕,再怎麼覬覦也沒用,晚晚她跟自己住在一起,絕不會離開自己跑到彆人那裡去。
真是可憐的,隻能團團轉覬覦彆人寶藏的敗犬。
不過這種礙眼的、打擾彆人清淨的狗,還是得想辦法驅逐出去才行。
安斯艾爾紫羅蘭色的眼瞳幽深,一刹那變成了惡魔般的豎瞳,漠然地想著。
而這一邊,聽到周岩曜在誇讚自己的住處,寧晚晚眨了下眼睛,忍不住彎了彎水潤的眸子,輕聲回應:“我也覺得很好……都是小舟和安斯艾爾功勞。”
說到這個寧晚晚就有點羞愧,她感覺自己對這個家並沒有什麼貢獻,付出了太少,絕大部分時候打理這個家做家務買東西什麼的這些瑣事,都是由小舟和安斯艾爾做的。
沒錯,安斯艾爾也會做家務,雖然他看起來不像是會有耐心做這些事的人,每次也總會嘟嘟囔囔嘴上抱怨一通,但是卻十分自覺地搶過寧晚晚手中的活兒,而且也總是會買回來寧晚晚喜歡或者需要的東西。
似乎隻要有少女在,他就對這些原本看不上眼的瑣事充滿了耐心。
寧晚晚不得不承認,這個家自己的付出恐怕是最少的。
這樣一想,感覺在這個家裡,好像隻有自己是最不重要的,就算缺少了也沒什麼影響……
想到這裡,寧晚晚不禁垂下了頭,卻被一隻小手握住了手指。
“不是這樣的,寧晚晚。”白發灰眸的小男孩語氣平靜無波,卻不容置疑,“跟你想的
,正好相反。”
沒錯,正好跟寧晚晚所想的相反——在這個“家”裡,缺少誰都行,唯獨不能少了寧晚晚。
她是最關鍵的關鍵,中心的中心。
沒有她的話,這個所謂的“家”,也完全沒有存在的必要,安斯艾爾和小舟也絕無可能收斂著互相的敵意,心甘情願住在一個屋簷下。
買點東西,做些家務,這些付出對他們來說,是最不重要的。
少女她搞錯了重點。
寧晚晚怔了一下,有些驚訝地低頭看向小舟。
“小舟……”
少女此時的表情太好懂,隻要一看就能明白她在想什麼。
更彆說是一直在關注著她的男人們。
一陣腳步聲響起,安斯艾爾也走了過來,紫眸慵懶,雙手抱臂嘖了一聲。
“雖然很厭惡這個玩意兒,但是不得不說,他這句話是對的……”
安斯艾爾忽然收斂起那些不耐的神情,站直身體,認真地望著寧晚晚。
“晚晚,你是最重要的,你不需要付出什麼。”
“隻要你在這裡,就足夠了。”
安斯艾爾的態度太過認真,寧晚晚怔怔看了半晌,有些迷茫又有些感動地小聲說:“安斯艾爾……”
“怎麼樣晚晚,你是不是發現自己更喜歡我了?”
寧晚晚難得露出這種被動搖到的表情,安斯艾爾又開始忍不住貼近寧晚晚,精致昳麗的臉蛋上露出小酒窩,笑眯眯地拖長尾音補充了這麼一句,仿佛在撒嬌一般。
“要不然晚晚你親我一下好了,或者我親你也行。”
寧晚晚一秒收回感動:“……”嗬嗬。
十動然拒。
“真是的,晚晚太吝嗇了。”安斯艾爾抱怨著,臉上帶著甜蜜的笑意。
然後忽然想起什麼,示威般地瞥了一眼一旁的周岩曜。
出乎他的意料,周岩曜默默地看著安斯艾爾和小舟一邊一個牢牢簇擁著寧晚晚的這一幕,卻並沒有說什麼。
隻是他俊朗的麵龐上,原本一直掛著的燦爛和善的笑容收起,神色十分冷靜地回視著安斯艾爾投過來的眼神,不知道在思忖著什麼。
安斯艾爾微眯紫眸。
真是不好驅趕啊,圍著踱步遲遲不肯離開的,妄圖叼走珍寶的流浪狗。
不過沒辦法,珍寶藏得再好,總會被盯上的,安斯艾爾並不會真的把這些毫無競爭力的、很快就要被他趕走的螻蟻放在眼裡。
而寧晚晚被雙麵夾擊,左邊是安斯艾爾右邊是小舟,擠得感覺有點怪異,尤其是看到周岩曜正看著自己的時候——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