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怎麼了?
經驗十足的探員們頓時神情微凝,仿佛從那聲包含驚恐的尖叫聲中察覺到了什麼。
但他們沒忘記自己的主要任務,注意力還是沒有從黑衣男人身上移開。
可讓他們意外的是——那位快步朝他們監視的目標查利·麥科馬克所在方向走去的疑似與其接頭的“組織成員”,步伐也因為那聲尖叫頓住了。
黑衣男人的眉頭肉眼可見地緊皺。
片刻他重新邁開腳步,並目標明確的抬手,直接拽住了……
從查利·麥科馬克那排位置剛剛走到過道上,另一個剛起身沒多久、正打算去衛生間尋找自己離席許久的妻子的男性的領口。
丈夫一方被拽得一懵,看向黑衣男人的神情很是詫異:“你是誰?”
“安娜小姐呢?”黑衣男人沒有回答,隻是直截了當、開門見山地低聲詢問。
黑衣男人的聲音不高不低,是很有特色、很容易讓人第一印象感受到如沐春風般的溫柔的聲線,而那張臉的長相,也是偏向於這一類。
但再怎麼溫柔的聲線與長相,在麵無表情壓低語氣以及拽人衣領的不客氣動作下,都能體現出一股沉重的壓迫感。
赤井耳朵一動,記下了這個聲音。
這是陌生的聲線。
但是……
赤井秀一看著黑衣男人陌生的側臉,心頭一跳,敏銳的直覺在作響。
他若有所思:……剛剛對方那一瞬間的語氣與神情,有點熟悉。
黑衣男人口中的安娜小姐,正是被拽住的男性方才離席去洗手間的妻子的名字。被拽著領口的當事人看著麵前的陌生人,臉上的詫異過度到警惕,他不悅至極,直接拔高嗓音重複了一遍先前的提問:
“你到底是誰啊?我不記得我見過你!”
“你是安娜·希金森小姐的丈夫,約翰先生沒錯吧?”
“沒錯,但是安娜現在的名字是安娜·霍格思!不是希金森,我們三個月前就結了婚。”
約翰·霍格思說著,用力拍開黑衣男人拽著自己衣領的手,他身高沒有對方高,因此出於防禦本能,約翰第一時間後退了兩步拉開了距離,然後粗聲粗氣問:
“你找她有什麼事?”
說完頓了頓,約翰挑剔的打量著對方,本能開口強調:“我從沒聽安娜的父母提過你,安娜也沒說過,你應該不是她的什麼親戚,或者她重要的人吧?”
黑衣男人看著似乎什麼都沒發覺的約翰,眼神毫無波瀾。
他不再看向對方,反而將目光轉向剛剛那聲尖叫傳來的方向——憑借優秀的視力,五官俊朗的黑衣男人注意到了角落不起眼的洗手間標誌。
“她是去洗手間了嗎?”
“你……”
從約翰變化的表情裡得到了答案,黑衣男人不等回複,直接掉頭邁步往洗手間那頭走去。
“喂!”約翰感覺神經一突一突的
,他看著陌生男人的背影,回想起之前的尖叫,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於是約翰邁步追了上去,氣勢洶洶,似乎想要追問那個男人和自己妻子的關係。
旁觀了這一幕的FBI探員們滿臉困惑。
他們的上司詹姆斯在耳機裡詫異地嘀咕,和指揮室的同事們交流:
【那個黑衣男人,不是來找查利·麥科馬克的嗎?】
【看著好像不是,像是情感糾紛?】
【查利·麥科馬克也沒什麼反應……如果不算他聽見動靜抬眼看過去的動作的話,但說真的,好好的盛會突發發生這件事,誰都會看一眼吧。】
【彆那麼早下結論,說不定隻是障眼法,或者用奇特的方法傳遞情報。】
【可按照那個“組織”的一貫作風,應該不會用這麼高調的障眼法吧?他們過去每一次進行交易,不都是能怎麼隱蔽就怎麼隱蔽的麼?】
【總之先觀察,彆輕舉妄動,不是有同步監控嗎?讓喬娜去識彆一下那三人的長相,查一查他們的公民信息。】
【說起來,剛剛那聲尖叫是怎麼回事?】
。
12月24日。
晚上七點45分。
在平安夜當天,在街區小教堂內的女洗手間內,一位旅客發現了屍體。
起因是這位旅客在洗手時取下的裝飾戒指不慎掉落在地麵、滑進了某個上鎖的隔間,她不好意思地敲門說明情況,但又得不到裡麵人的回應,而在等待許久也沒人出來後,她誤以為裡麵沒人、隻是意外反鎖,所以出門向一位修女求助。
然後,在修女的幫忙下打開了鎖。
……門打開的瞬間,兩位女士當即看見蜷縮在廁所隔間角落,嘴角和衣領全都是吐出的大片血液,臉上甚至還殘留著痛苦神色的女性遺體。
修女反應很快,她不想要把事情鬨大,但另一名旅客被嚇得慘叫出聲。
於是死了人的消息,到底還是流傳到了禮拜堂那邊。
在不確定死因的情況下,教堂內的所有人都暫時不能離開,於是在紐約警察抵達之前,細碎的討論聲越湧越烈。
死者的丈夫約翰·霍格思剛抵達現場,就再也顧不上那個神秘的黑衣男人,反而慘叫一聲,猛地撲到妻子遺體跟前。
他顫抖著摸了摸妻子的脈搏,不斷呼喚著妻子的名字,最後眼眶發紅,無比憤怒地大喊:“這是謀殺!謀殺!我一定要凶手好看,警察呢?警察人呢?喂,我要看監控,一定是有人在安娜進洗手間的時候襲擊了她!”
修女:“我想,應該沒人會在洗手間裡裝監控。”
約翰:“那總能知道有什麼人去過洗手間吧!?走廊入口,拐角,總能知道這一點吧?”
神父猶豫了一會,很擔心情緒不穩定的死者家屬在看了監控後擅自衝動做出什麼事。
畢竟洗手間內部是沒有攝像頭的,他們最多隻能知道在死者進入衛生間之後有誰路過,如果家屬在毫無證
據的情況下直接把路過的人列入懷疑名單,到時候很可能會發生額外衝突。
於是他委婉建議:“還是等警察到了之後再調出監控吧,反正門口已經封鎖了,不會有人員進出……”
情緒失控的家屬顯然聽不進去。
在被神父拒絕後,他直接暴跳如雷,不僅粗言爛語,還將妻子的死推脫在了教堂的安保問題上,甚至不分狀況的懷疑起了教堂內部神職人員,懷疑他們的猶豫是另有隱情。
赤井秀一沒有前往犯罪現場。
他被要求留在原位,負責繼續監視他們此行的目標查利·麥科馬克,但這並不妨礙他了解另一邊洗手間的狀況:他們小隊的負責人詹姆斯先生仍舊覺得那個忽然抵達這裡的黑衣男人很可疑,加上這裡發生了命案,平安夜的警力本就有限,身為FBI,詹姆斯實在無法視而不見。
反正已經打草驚蛇了,因此在思考後,詹姆斯讓在教堂外待命的一位探員帶上安裝在紐扣的微型攝像頭與竊聽器,假裝路過被教堂的動靜吸引,並主動與門口的神職人員搭話,然後用FBI證件參與其中。
【那個黑衣男人是案件的相關者,你記得拖延一下時間,在調查案件的過程中找找機會去盤問一下他的身份。】
詹姆斯這麼吩咐著,而奉命前往的探員也不留痕跡的開始了雙線工作。
他一邊檢查遺體狀況、處理這起突發案件,一邊詢問著案件相關人物的各種信息,並同時將這邊的狀況通過微型設備轉播給自己的上司與同事。
這其中也包括赤井秀一。
雖然看不見視頻,但赤井秀一針織帽下的耳機正同步轉述著那頭的談話,他平靜的傾聽著案件的原委:
死者名字是安娜·霍格思,25歲,懷有兩個月的身孕,甚至三個月前才剛剛結婚。
“……也就是說,死者安娜小姐是在聖詩班合唱節目過半的時候前往的洗手間,也就是在剛開始演唱第三曲目、大約十五分鐘前,然後直到剛剛才被人發現遺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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