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挾持、用槍抵在腦門這種事情,貝爾摩德怎麼都無法將其和巴羅洛聯係在一起。
退一萬步來說,新聞裡巴羅洛第一次被挾持的時候,貝爾摩德還能理解對方是老毛病犯了,不想牽連到四周的無辜女人,所以才配合著被機場安保兩麵夾擊的通緝犯一同後退至洗手間。
但之後洗手間閉門後沒多久,巴羅洛非但沒有在獨處又隱蔽的空間內直接動手將人製服,反而在不久後被犯人用外套蓋著腦袋,一路毫無掙紮地配合對方逃離——就怎麼都不對勁了。
製服對方,或者乾脆奪槍殺了對方,對巴羅洛而言,應該並不是什麼難事。
甚至後續對警方的說辭也都完全不用擔心。畢竟這裡可是美國,因為特殊國情,美國有著完整的一套正當防衛法,其中包括但不局限於平民當街將罪犯擊斃。
但尼昂卻選擇了配合犯人離開。
甚至把自己的賓利都借用了出去。
……不正常。
貝爾摩德昨天剛剛看完新聞就眯起了眼。
於是,便有了今晚這一幕:因一些工作上的事,從曼哈頓受約來到皇後區參加宴會的美國著名影後莎朗·溫亞德在交際工作結束後,於深夜搖身撕下人皮假麵,變回了組織赫赫有名的魔女貝爾摩德,親自來到了直係部下的家中拜訪。
路過是真的路過。
但來拜訪,就不是順路了。
尼昂被這個問題問得頭疼了起來。
他不是很情願地歎了口氣,苦惱的嘟囔:
“這麼丟人的事情,最終鬨到被你注意的地步,這還真讓我慚愧,早知道當時就該把諸星大的肋骨打斷幾根再說。”
“聽起來,你好像和那位通緝犯很熟悉的樣子。”貝爾摩德看似調笑,“諸星大?日裔?”
“是美籍日裔,說熟悉也談不上。”尼昂聳聳肩,的確不怎麼隱瞞,他漫不經心陳述:“隻是前情人而已。”
貝爾摩德眉眼一揚,興致頓時雀躍了起來:
“……前情人?”
“準確來說,是曾經維持過一段時間的一夜情對象,不是什麼很重要的家夥,把他當空氣處理就好。”
“介意詳細說來聽聽嗎?”
貝爾摩德一頓,立即就起身走了過來,她把手搭在了尼昂椅背上,然後探下腰,笑容美豔又誘惑:
“我以為,你一向是把這些一夜情對象當做樂子而已,沒想到,居然也會有讓你破例手下留情甚至出手相助的心上人啊,他對你很特殊?”
金發魔女循循善誘,眼神閃爍,眼眸眨也不眨的看著對方的臉。
她當即就決定一定要把這件事的前因後果都問出來。
不僅是想要抓住尼昂的一個把柄,更多的是想要打聽一件讓她感興趣的八卦。
啊哈,感覺下次去日本,需要借用一下日本行動組的力量時,有足夠的東西可以引那邊的行動組負責人配合了。
琴酒想必一定會很樂意為了這個情報而付出點人手與力氣。
“心上人?”尼昂眉頭一挑,嗤笑了一聲,“我第一眼都沒認出來,要不是他反過來認出了我,他現在要麼被某個‘正當防衛的心理醫生’一槍命中腦袋死了,要麼就已經被警方抓走蹲大牢了。”
“……他認出了你?”貝爾摩德皺起眉。
“啊。”
尼昂呼出一口氣,言簡意賅地把具體情況對惡趣味又警覺的上司解釋了一遍。
包括他為什麼配合諸星大逃亡的原因。
心上人?
尼昂眼神涼涼:都沒被他認出來的前情人如果也能稱得上是心上人,那對心上人的定義未免也太寬泛又敷衍了。
貝爾摩德聽完了前因後果,對尼昂感情史的好奇心頓時消失了一半——什麼嘛,原來隻是這樣嗎?還以為能得到什麼不得了的有趣消息呢。
而她剩下那一半未曾消失的好奇,則是聚集在了諸星大本人的身上。
貝爾摩德若有所思:“按照你的說法,那個通緝犯的能力與反應力倒還不錯,腦子也很好。”
“格鬥的水平可以,上次能和我打得不相上下的家夥還是黑……琴酒那家夥,我可能也是最近過得太和平了些,一不小心就打上頭了。”伸了個懶腰,尼昂漫不經心:“不過諸星他腦子聰明倒是真的,或者說,求生欲強烈?”
但凡走錯一步,或者搞錯了一點說話的先後順序,那麼撕下了尼昂的人皮麵具的諸星大,現在就該是一具屍體。
貝爾摩德:“對方能和你打得不相上下?”
“不,最終還是我贏了。”巴羅洛歪著頭,一字一頓,頗為在意地糾正這一點:“隻是稍稍需要多費點時間而已。”
那也已經算是優上水平了,按照尼昂的說法,那個叫諸星大的男人拳腳功夫都帶著現代“觀賞性武學”的影子,換句話來說,並沒那麼“致命”,畢竟對方過去隻是普普通通的大學生而已。
是一個……完全沒有經曆過黑暗麵的普通人。
貝爾摩德沉吟了片刻。
她忽地彎起自己的紅唇,好像升起了一點額外的小心思。
“說起來,那個通緝犯現在去哪了?”
“誰知道呢。”尼昂打了個哈欠,垂著眼眸,看似不在意地:“我把他趕到XXX通往郊區的那段路了,至於現在是死是活,我也不清楚。”
電話也沒有。
哪怕想要打過去問問對方有關梅特蘭一家的消息,一時半會也沒辦法。
尼昂心底嘖了一聲:……這還真是失策。
貝爾摩德看不出尼昂的實際想法,她隻是拿出手機查了下新聞,用指尖點了點唇:
“我看看,一家五口滅門慘案的凶手,啊哈,那還真是冷酷無情的狠人,最終從警察的追捕下順利逃生,這不是很有天賦嗎?隻是你挑情人的眼光是不是新奇了些?這通緝令上的長相也未免太邋遢了,雖然看得出底子還不錯。”
“我認識他的時候當然不是這張臉,我可沒有這麼葷素不忌。”尼昂嫌棄地說道,然後隱隱好像察覺到什麼,不由挑眉,將目光對準女人的雙眸:“等等,貝爾摩德?你該不會——”
“嗯?該不會什麼?”
金發的魔女笑容嫵媚,她眨眨眼,開口打斷,然後重新站直身體:
“好了,親愛的,我拜托你的工作記得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