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1 / 1)

“我——我不知道這是哪來的!”

大倉忽然大聲開口:

“說不定是有誰放我口袋的,而且,天台不是密室嗎!?你倒是說說我怎麼反鎖的啊,憑什麼說是我做的!”

這一駁論蒼白無力。

畢竟藥瓶是玻璃製的,經驗不足、顯而易見沒帶手套的他,無法解釋藥瓶上有他指紋的原因。至於犯罪手段,這按照常理來說,是警方將人關押後,由他們審訊員負責的事。

但……

“非得分析手法的話,也不是完全一頭霧水。”年輕的醫生不慌不忙的抬手抵著下顎,這麼沉吟著繼續道:“最為迷惑人的密室,看一看天台的鎖就大致能明白了,我還有印象,那個鎖的結構很簡單,反鎖不需要鑰匙,隻要擰動旋鈕,就可以簡單做到這一效果。”

——雖然那扇門現在已經被他一腳給踹崩了,不過崩的隻是門框,鎖的樣式還是完好的。

視線掃過死者長褲上幾處,高挑的醫生敏銳地在上麵找到兩個近乎透明的釣魚線線圈。線圈對稱分布,線頭穿過了褲子的布料,而線尾由粗到細的結構,看得出來是繃斷的。

這樣纖細的線,尼昂對其的第一想法就是:用來勒人脖子挺好用的。

不過魚線承重與粗細材料有關,眼前這根魚線,大致最多承受1-2kg的重量,遠不如鋼絲。至少鋼絲的話不會那麼容易繃斷,在十幾年前的落後戰場上,除了能在一些特殊時刻充當自保的武器,還能在日常當中的很多地方派上用場。

尼昂大多數時候都不用那麼麻煩的方式殺人,但這不代表他沒用過、不會用。

他也有年幼的時候。

在尚未發育的時期,想要和不懷好意的成年人對抗,動用智慧是不可避免的。

掃過死者墜樓的位置,掉落的棉被,和承重隻有1-2kg的釣魚線,再回憶起天台處門鎖的狀況,結合對方想要偽裝成“自殺案”來以此逃罪的目的——

大致手段,便輕而易舉的在腦海中拚湊了起來。

死者被約到天台會麵,被迷藥迷暈過後,犯人當即開始布置現場:將釣魚線的一端暫時綁在反鎖的天台大門,另一端連接著兩根釣魚線,並將那兩根線對稱綁在了死者的褲子上,形成較為穩定的二角,接著將人以雙膝彎曲、微勾著欄杆,上半身懸空在外順著重力貼牆垂直向下的姿態將人倒置著,靠小腿與欄杆的一點點摩擦以及最為關鍵的魚線的拉扯力將人搖搖欲墜的穩定住,再加以晾曬的棉被覆蓋、遮掩他人目光,以此形成了最關鍵的機關。

放好對方的鞋子和來曆不明寫著“對不起”二字的遺書,偽造出自殺的假象,最後便將另一端綁在門上暫時固定的線小心翼翼解開拽在手上,然後打開門,一點點將線拉長,帶著其走出到天台大門外。

最後,要怎麼在離開天台、關上門後,將內裡的門反鎖呢?

“我聽說日本的5元與50元的硬幣,中間是有孔洞的,對吧?”

陳述著真相,忽然看向大倉的尼昂緩慢眨了下眼:

“介意讓我們再看一看你的錢包嗎?我想,如果你真的是被陷害的,那裡麵一定不會靠孔洞來固定釣魚線,用其來將旋鈕掰動,再通過門縫抽出來回收的硬幣,以及在反鎖後稍稍鬆手讓死者平衡打破、墜落,並被你同樣從門縫拉回回收——被死者體重扯斷後對應殘留下來的線吧?”

“……”

大倉麵如土色,最後一絲底氣也煙消雲散。

嫌疑人供認不諱,並在暴露之後滿眼血絲的控訴都是小西夏枝不好,然後跪地控訴他殺人的原因。

簡單而言就是——大倉和小西夏枝在二個月就暗中交往了,但一周前小西突然向大倉提出分手,大倉接受不能,以為是對方出了軌,便升起了殺人報複的衝動,那封寫著“對不起”二個字的遺書也是小西提議分手無果又不想改變主意時,所留給大倉的東西,這也解釋了遺書為什麼是小西的字跡。

年少衝動的工藤新一當即憤怒的大喊不管什麼原因殺人都是不對的,但比他更衝動的,是小西同事裡的好友。

聽聞大倉的殺人理由後,她怒不可遏的扇了對方一巴掌,然後破口大罵:

“出你奶奶個腿的軌,小西明明就是受不了你的控製欲才和你分手的,你個傻叉直男癌連她穿什麼衣服畫什麼妝和誰出去玩都要說二道四,還要讓她辭職和你結婚在家當全職主婦,小西交往前就和你說過自己不會放棄工作,你不也是答應了這件事嗎?現在出爾反爾,被分手純屬你活該!小西倒了八輩子黴才會撞見你這種家夥!”

嫌疑人被拷走了。

目暮警部笑容滿麵的感謝這位外籍醫生的幫助,並主動上來握手詢問對方名字。

“尼昂·歐文,很高興見到你。”

“Ne?Nya……Nya先生嗎?”舌頭不太能打卷,英文顯然不算太好的目暮警部,重複了好幾遍才念了出來,然後體型圓滾的他彎起眼眉,像隻無害友善的胖胖蜂蜜熊:“真的非常感謝你,Nya先生,你破案的速度太驚人了,簡直讓我歎為觀止。”

然後他好奇地壓低嗓音道:“那個啊……Nya先生,原來心理學真的有那麼驚人嗎?原來前幾年出的那個美劇,那個叫《Lietome》的,裡麵主人公那種一眼就能靠微表情知道他人情緒的事,在現實中也能複刻啊?”

原本因為突發事故而心情沉重的園子她們,在聞言瞬間麵麵相覷,下意識悶笑出聲。

尼昂(Neo)先生讀自己的名字是英式發音。

但眾所周知,日本人因為語言習慣問題,英文在語調上總是有點把握不住。

隻是把Neo讀成Nya的,園子和小蘭還是第一次見。

Nya是——日語貓叫的擬聲詞。

所謂的“Nya先生”,差不多就等同於“喵先生”了。

看著高挑俊美的醫生被稱為喵先生,兩位少女都忍俊不禁,哪怕是

工藤新一,慢半拍的反應過來後,也不免有點想笑。

但想笑歸想笑,工藤新一也對此很好奇。

微表情這種東西的確是有可行性的,心理學的確有這一分類,但他還第一次見到能那麼堅定用這種辦法來判斷凶手的人。

畢竟這種判斷的主觀性太強了,而且因為人與人的個體差異,也導致這種判斷的依據存在波動的可能。

“嗯……誰知道呢?說不定我隻是在裝模作樣,然後這次湊巧賭中了而已。”

尼昂微笑著,餘光卻是一直看著被拷走的犯人遠離的背影。

日本的法律規定,殺人罪會根據犯罪具體情況,判處五年以上的有期徒刑,或者無期及死刑。

雖然有死刑判決,但就過去十幾二十年來看,隻殺了一人的初犯,判刑一般都隻會在13-20年左右,基本不會有死刑。所以經常會有初犯的凶手不服,而陰沉沉地說“等我出來之後怎麼怎麼樣”的話。

那位大倉先生,才二十多歲吧。

判20年已經算是重罪,哪怕按重罪的標準去思考,大倉出來後也不過四十多。在平均壽命占據世界第一的日本,他還有大把時間可以揮霍。

真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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