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哀正在思考。
撇去了惶恐不安,她在既定的現實中垂下眼眸。
朱蒂的存在,讓她抓住了FBI這一關鍵詞。
回憶起初遇衝矢昂時心底那微妙的忌憚與排斥感,灰原哀的一路猜疑,終於在此時此刻得到了答案。
她腦海裡找出了一個不怎麼熟悉,但最符合“衝矢昂”真實身份的人物。
。
雪莉和萊伊見過一麵。
也是唯一一麵。
那是在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雪莉當時剛剛結束美國留學生涯,被要求返回日本研究所效力,而組織安排接送她,或者說押送她回來的代號成員,就是巴羅洛本人。
而當時的巴羅洛,身邊還有一道寸步不離的身影。
那是個黑長發,帶著針織帽,有著深綠眼眸的寡言男人。
當時那人還是尼昂的搭檔,被任性的雇傭兵大材小用的指使,負責起了開車接送,訂機票,訂餐等等的內勤工作。然而雖然被驅使去做這些小事,對方卻表現的一點意見都沒有。兢兢業業又無怨無悔,對巴羅洛言聽計從,與他外在氣質很是割裂——對方怎麼看都不像是會甘願當小弟乾這種雜活的人。
而後來,那家夥得到了代號,自此單飛……或者說被已經失去興趣的巴羅洛單方麵拋下斷聯,然後孤身(被人刻意針對的)在組織裡混出名頭,擁有了第一王牌狙擊手的稱號。
那就是“萊伊”。
而作為研究員,雪莉實際上並不怎麼關注組織內部其他成員的事情——知道的越多,危險就越多,所以她也不想要了解。
因此,她認識或者聽說過的組織成員,基本上都是和她本人,或者她的研究,亦或者她的工作單位有直接或間接聯係的存在。
例如琴酒,巴羅洛,貝爾摩德,朗姆等等諸如此類。
——都是些地位特殊的家夥。
萊伊當時在組織也算是一個人物,但卻沒有再和雪莉接觸過。
所以,他後來的背叛行為與臥底的真實身份,之所以會流傳到雪莉耳中,純粹是由於另一個人的談及,才被她得知。
不是尼昂說的。
沒有必要,尼昂從來不會主動提及八百年前早已散夥的搭檔。並不是刻意回避,隻是單純的毫不在意,也沒想過要提。
所以這件事,實際上是琴酒說出來,並正好被雪莉聽見的。
琴酒當時是去研究所取藥,而在等待過程中,小弟伏特加主動談起不久前暴露身份的萊伊。
伏特加:“萊伊那家夥是FBI的臥底……這件事是真的嗎?大哥。”
“啊。”
點頭承認的銀發獵犬低聲應道,少見的沒有敷衍,反而是露出一個讓當時拿著藥過來的雪莉感到毛骨悚然,如在漫長鬥爭中奪得勝利的野獸一般傲慢、冷酷、不掩惡意的冷笑:
“那家夥試圖收網,利用自己對巴羅洛的特有的情報去抓捕
他(),結果卻反而被巴羅洛察覺?()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反將一軍。”
“嗬,最終連巴羅洛的皮毛都沒有傷到,竹籃打水一場空不說,最後還賠上自己的命,也是自作自受。”
琴酒並不遮掩這個消息,哪怕看見雪莉過來也沒有閉嘴。
準確來說,是組織內部都不隱瞞這個消息。
唯獨叛徒的死,是不需要遮掩的。
畢竟,這也是一種威嚇。
——背叛者的下場就是如此。
哪怕是昔日在組織被稱為王牌狙擊手,隱人耳目混到如此地步的萊伊,也會在暴露身份的刹那被滅口。
雖然被一個臥底混到代號成員當中有些落顏麵,但龐大到如他們這般規模的組織,多少都無法完全將敵人的眼線完全拒之門外——哪怕是世界數一數二的大國,也不能完全擋住來自其他國家的間諜。
根除間諜是不可能的。
那麼,就用另外的手段去彌補這一損失。
……正如同組織不遮掩琴酒的工作,不遮掩對方處決了多少叛徒一般,組織想要塑造足夠的恐懼。
由死亡與鮮血構成的恐懼——能夠讓臥底的存在帶來的負麵影響被無限削弱。
甚至能夠反過來給他們的敵人施壓。
所以,灰原哀最初遇見衝矢昂,沒有認出對方的身份。
除了對方把自己的臉遮得嚴嚴實實,以及許久不見導致對萊伊的聲線已經完全沒印象這兩個原因外,最重要的因素是——萊伊已經被明明白白蓋上了“死亡”的印章。
灰原信賴尼昂,卻不會因此說對方是個善良的好人。
她並不認為尼昂會手下留情。
但……
灰原哀冷靜回憶著化名“衝矢昂”的男人之前的話語,試圖從裡麵搜尋蛛絲馬跡。
這並不困難,畢竟對方和他們相處不久,說過的話也不多。而少數值得關注的語句,又頗為炸裂,讓人記憶尤深。
例如對方淡定自若暴露出來的“感情史”。
最初少年偵探團的幾個真小孩,都把對方所提及的失戀以及“險些在黃泉旅行中有去無回”的失戀評價,當做了誇張化的感性描述。就和“笑死了”之類的形容一樣。
柯南想得更多一些,他覺得衝矢先生身上發生的“事故”,可能也和他的失戀有關。因此還明裡暗裡的打探過,委婉暗示對方也不必為了感情要死要活。
顯然,在柯南瀏覽的案件裡,因感情而導致的傷害事件並不在少數。年輕人大多都感情豐富,眼中的世界值得熱烈擁抱,總有無數的激情與行動力,讓他們勇於冒著生命危險去追求更多的事物。
而這種激情與行動力,在一些特殊情況,往往也會因為過於得不到正麵反饋,最終導致扭曲黑化。
用傷害自己的手段逼迫另一方不要分手的案例大有人在。
愛總是很容易與恨關聯起來。
柯南:……老實說,如果不是衝矢先生說他是被甩的一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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