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凊斕去長秋殿路上借口出恭屏退左右,隻留了繡衣史扮的宮女,喚了一直在暗處跟著她的晏子桑出來。

“去中和殿看看溫灼瑾如何了,馬球比賽的結果如何,務必將那鬼工球拿來,最好不要驚動人,被人察覺到。一個時辰後在紫宸殿見。”顏凊斕對晏子桑吩咐。

晏子桑領命立刻去了。

顏凊斕懸著的心並未放下,去了長秋殿,出來後又到另外一個宮殿轉了轉。

心中一直不安,沒多久,顏凊斕感覺有些不對勁兒。

她是擔憂溫灼瑾,但是漸漸的情緒不穩,有失控的趨向卻很怪異。

熟悉的感覺,像是已經有一個來月未曾有過的癮症在萌芽。

情緒有些躁動不安,口乾舌燥,甚至對之前吐在袖口的藥散發出的味道有些渴望。

顏凊斕意識到了什麼,喚人回長公主住的紫宸殿。

路上顏凊斕剛才體會到的那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顏凊斕臉色變得極難看,心底越來越冷。

她中的是香毒,聞到絳霄燃的“神香”會有意識混亂犯癔症,聞不到會犯癮症。

從最開始被囚禁在天玄宮,也都是天玄宮的人出麵。

這讓她對顏禥還抱著希望。

現在的情況,再明白不過了,自己剛才喝的藥裡怕是有香毒差不多的成分。

口口聲聲為她健康擔憂,要請名醫來給她看診的顏禥讓人送來的湯藥裡,也含有毒。

顏凊斕到紫宸殿時,顏禥身邊的李公公帶了兩個小太監提了食盒也來了紫宸殿。

“殿下,陛下差人送來的春梨和桑葚,是新上貢的,極新鮮,陛下看著好,第一個想到殿下,特地差了老奴給殿下送來。”那李公公對顏凊斕說道。

顏凊斕手在袖子下攥緊。

顏禥常差李公公送東西,宮裡有什麼好東西都會緊著她。

現在似乎還是如此。

“代本宮多謝陛下。李公公,今日的湯藥苦了許多,可是更換了藥方?”顏凊斕輕聲問了句。

“殿下,最近並未更換藥方。殿下的藥,都是陛下差人配好,讓老奴監督著熬成的。這幾日未有變化。”李公公立刻說,很篤定。

“許是我嘴巴裡苦,那這些果子送來的正是時候。”顏凊斕輕聲說,聲音不覺又低了許多。

李公公客套了幾句,顏凊斕擺手讓人走了。

顏凊斕屏退左右,手指按在了太陽穴,垂頭獨坐在偌大的紫宸殿大殿內。

極力想要壓下去的癮症還是一點點冒頭,折磨著顏凊斕的五感。

這些感覺相對顏凊斕犯癮症最厲害的時候算是輕症,顏凊斕還是可以忍受的,並沒有失去神誌。

隻是心裡空漠了一大片,血淋淋的現實將她心裡存的那點希望,那點僥幸,撕碎的徹底。

絳霄是顏凊斕在冷宮時認識的,也是同甘共苦過的,她的背叛,顏凊斕也難受過

對於再接觸的人很難再信任。

但是心裡還有一處信任是給顏禥留的。

此時卻全都崩塌了。

去年一次風寒後,她的身體便有些不太好了。

從那時起,顏禥就派了李公公給她送藥。

恐怕自那時候起,她就開始被下毒了。

顏禥可以為了寵妃,將她送的禮物隨意處置。

可以對她不精心,沒看出宮裡的長公主真假。

她都可以接受。

但是想要她死,給她下毒,卻是如利刃插在了顏凊斕的心臟上。

她和顏禥的母妃因美貌得寵,並無勢力,後被陷害,他們跟著母妃一起入了冷宮,從小相依為命。

她以為他們之間的感情堅不可摧。

卻原來這麼單薄。

此時,顏凊斕的心情似回到了十多年前,母妃去世之時的情形。

“殿下!”一個聲音將顏凊斕從情緒裡拉了出來。

是晏子桑來了。

“外麵情況如何了?”顏凊斕強自冷靜下來問道。

“殿下,溫灼瑾摔下馬後,被人扶著送去太醫院了,應該並無大礙,還能走動,隻是後麵再未曾見到。馬球比賽是北晉贏了,彩頭分給了馬球隊的貴女們,鬼工球被禮部尚書家的二小姐選走了。周圍人太多,暫時沒找到機會拿來。屬下回來給殿下複命,已差人盯著尚書家二小姐,等出宮了,屬下便找機會將鬼工球拿回來。”

晏子桑說道。

晏子桑說的話讓顏凊斕稍微鬆了口氣。

鬼工球還在北晉這邊就好,若是意外賞賜給了北羌那情況就更糟糕了。

溫灼瑾被及時送去太醫院,受傷不大,也讓顏凊斕放下了懸著的心。

“好。我讓慧心帶著回去便好,你去盯著,務必今天便將鬼工球拿回來。”顏凊斕緩了口氣說道。

晏子桑立刻安排人帶顏凊斕潛出宮,他則去跟蹤尚書家的二小姐。

進出宮門有很多方式,顏凊斕跟著的是出宮辦事的小太監的馬車。

臨近傍晚,溫度降了下來。

顏凊斕在馬車內被癮症一點點的折磨,身體從露出的皮膚到包裹在衣服下的骨肉,都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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