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內,香爐裡煙氣嫋嫋,沒一會兒,殿內便霧氣蒙蒙。
顏凊斕掩鼻扇了扇周圍的味道,將不適感壓了下去。
神香都已經被定為香毒了,長公主的寢宮卻還在燃這香。
燃香的人是顏禥安排的人,顏凊斕不想暴露繡衣使,並未讓人去滅香。
“殿下,溫小姐已經出宮了,並未留選封妃。還有,陛下正往這邊來。”外出打探的繡衣使匆匆進來跟顏凊斕說道。
顏凊斕聽到溫灼瑾出宮了,懸著的一顆心方才放下來。
她留在宮裡的事情差不多結束,既然溫灼瑾已經出宮,她也可以出宮了。
隻是,顏禥這個時候來,實在不巧。
顏禥來的時候會帶不少黑甲軍,顏凊斕這個時候走很容易被發現,隻能先應付完再走了。
太監通傳的聲音落下,顏禥便大步走了進來。
“長姐,天玄宮的事,很快就會結束了,之前用神香的那些宗室世家很快就會倒向我,不會再信絳霄了。長姐,我可以做得到,可以把事情做好的!”顏禥進來後看向顏凊斕說道,聲音還帶著點少年音,似乎在等待誇獎。
顏凊斕聽到顏禥的話,感覺他的心情不錯,似乎遇到了什麼好事,來向她炫耀來了。
如小時候那樣。
隻是現在的情況無法再和小時候比了。
那些信眾,真的那麼容易就會改變?
什麼事讓他這麼自信的?
“……阿禥,你的確長大了,不需要我了。”顏凊斕隨著感慨了一句。
“長姐,你可知道絳霄將天玄宮這些年搜刮的銀子都放哪裡去了嗎?現在查抄的鋪子那些,隻占了極少的一部分。還是都私藏在天玄宮內?”顏禥又問了句。
“絳霄並不與我同心,我又怎麼會知道呢?阿禥,不若你放我出去,讓我去查查?今日一整日我都不能出去,屋子裡還燃了神香,阿禥這是為何?”顏凊斕說道。
顏凊斕在被絳霄囚禁後,絳霄就轉移了不少銀子,後來幾大皇商手裡的銀子,也都被絳霄搜刮走了,這些銀子如果在賬麵上找不到,去了哪裡的確是個問題。
“長姐,你安心休養,朕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你既然不知道,朕會查清楚的,朕會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好的,你不用再操心了,你以後什麼也不要管,隻管無憂無慮的生活。”顏凊斕看到顏禥的神色變化,像是終於撕開了麵具,聲音冰涼,神色也淡漠又疏離。
“阿禥,軟禁我,繼續給我用香毒,也是為我好?”顏凊斕問,本就剩下不多的顧念,再次分崩瓦解。
“你現在越發糊塗了,朕的名諱不是誰都能叫的,你也不能。朕是北晉的皇帝。你早該知道的。你弄丟了金魚符,本就是大罪,朕是顧念以往的情分才既往不咎。隻要你不管事,彆想要的那麼多,朕會好好待你的。”顏禥道,聲音涼涼的。
“……”顏凊斕沒說話,諷刺的笑在嘴角浮起,又下去
。
之前演戲還能維持表麵,現在徹底撕碎了。
所謂的情分,原來隻限於既往不咎。
“好好伺候長公主!”顏禥看顏凊斕不再說話,扔下一句話,便甩袖離開。
等人走了,顏凊斕回到內室換衣服。
當初絳霄找的替身,顏凊斕還繼續用,身邊安排了繡衣使跟著。
那人中香毒已深,比顏凊斕當初還嚴重。
換了衣服,麵上稍作修飾遮掩後,顏凊斕跟著一位繡衣使出宮。
和紫宸殿內烏煙瘴氣比,宮外的氣味清新了很多。
另一邊溫灼瑾已經出宮好一會兒了。
溫灼瑾原來想第一時間去找美人姐姐的,要去斕園找來回傳遞消息的護衛詢問美人姐姐現在的位置,快到斕園時,馬車卻是被一個乞丐給攔住了。
對方蓬頭垢麵穿著破爛,溫灼瑾讓車夫代為給塊碎銀子,對方卻沒要銀子,將銀子扔進了馬車,撲到馬車邊壓低聲音叫溫灼瑾的名字。
溫灼瑾聽到那聲音,便倒吸了口氣。
這不就是玄真的聲音嗎?
剛才在宮裡時聽說絳霄的弟子被抓了大半,包括玄真的,人怎麼在這兒,這是跑了嗎?
那狗皇帝真夠廢物的,抓住的人都看不住!
溫灼瑾想了下,此時若是她直接喊人來,玄真肯定會被抓的。
隻是,玄真被抓,她在絳霄餘孽眼裡就是叛徒了!
絳霄未完全垮台前,溫灼瑾還不想暴露,成為暗殺目標。
“你這乞丐,實在貪心。罷了,帶回去吃頓飽飯再趕出來。”溫灼瑾想了下說道。
對於玄真,溫灼瑾那僅有的一點好感在她跟絳霄要安排自己進宮搶皇後的位置,還要美人姐姐做人質時早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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