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吹來,帶著潮熱的氣息撲麵。
顏凊斕在溫灼瑾的注視下,伸手向溫灼瑾時,溫灼瑾慣性的做出回應,同樣伸手將人抱住。
“阿灼,我怕……”顏凊斕低聲說,聲音微顫。
一路上顏凊斕一直在想溫灼瑾為何來救她,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來救她,還是知道了依然來救她。
身處險境也未曾有過懼意,卻是在這個問題上,惶恐不安。
顏凊斕說自己怕,是真的怕。
她怕失去溫灼瑾。
就還差一點,一點就可以將那些事情都結束了,等自己掌控大局,就可以跟溫灼瑾將事情講明了。
還差一點。
剛才若不是自己香毒還沒解,身體軟的很,顏凊斕很想塞住絳霄和玄真的嘴巴。
聽到溫灼瑾這樣的話,顏凊斕猜測溫灼瑾應該還不知道。
隻是,剛才絳霄和玄真說的那些話,點了名字,溫灼瑾會不會追根究底?
所以,顏凊斕不敢回應溫灼瑾說的話,隻是將人抱住,身體發顫,瑟瑟發抖的樣子,仿佛被嚇破了膽子,什麼話都不會說了。
“姐姐,彆怕。絳霄和玄真說了很多瘋話,我不會信她們的說的每一個字,我隻信姐姐。姐姐絕對不是她們口中那樣的人。姐姐是最溫柔,最善良,最好的……”溫灼瑾說道,聲音和這潮熱的風一起帶著溫度被顏凊斕接收到。
顏凊斕感覺胸口溫熱,同時又有一種負罪感漫上心頭。
她不是溫灼瑾口中那樣的人,她是玄真口裡不擇手段,心機深沉的人,從不是溫柔善良的人。
她隻是在失去所有後怕再失去,便卑劣的隱瞞,假裝……
溫灼瑾不喜歡她原本的樣子,她隻給她展現她喜歡的樣子。
那樣被全身心對待的感覺太好,甚至她明知道可能會因為謊言被戳破而坍塌,是虛妄的,不真實的,卻依舊留戀不舍。
她的阿灼說不信絳霄和玄真說的話,她隻信她。
誰能想到一個流落到銷香館那樣地方的人是當朝長公主呢?
更何況,溫灼瑾應是上元節見過“長公主”的,那時她還躺著不能動,又怎會知道絳霄找她的替身的事,就算是顏禥到現在還不清楚。
顏凊斕感覺之前惶恐的心安穩了點,隻是對於再次隱瞞沒有對溫灼瑾說清楚心裡有些愧疚。
快了,就差那麼一點。
溫灼瑾抱著顏凊斕的手微微緊繃,她能感覺到顏凊斕的身體在發抖,聽到顏凊斕微微急促的呼吸,側臉能看到顏凊斕的睫毛上掛著淚珠……
要問出口的話,沒有問出。
顏凊斕不想說,問出口,隻是會得到另外一個謊言。
現在的她看起來真的在害怕,可可憐憐的,像是被欺負了一樣。
隻是,她在害怕什麼?
她這樣的人會怕什麼?
溫灼瑾想不通,她感覺
她對她似乎還一點也不了解。
溫灼瑾正要說什麼,感覺有些不對勁兒L,空氣中的血腥味兒L和鐵鏽味兒L越來越濃重,來的方向卻是她準備帶顏凊斕要走的方向。
溫灼瑾將顏凊斕抱緊,轉頭看天玄宮相反方向的山下。
不知道什麼時候,一隊黑衣黑甲的士兵正從山下往上來,速度很快,密密麻麻的一片,看起來大約有好幾千人。
溫灼瑾倒吸口氣。
這樣碾壓過來,比從天玄宮正前方走還危險。
這些士兵應該是埋伏在那邊,剛剛出動,不然早就被發現了。
溫灼瑾並不知道這些人是哪一方的,本能的想避開。
“姐姐,我們回去再說,我帶你先走!有人朝這邊來了。”溫灼瑾立刻說了句,將顏凊斕重新抱起來。
顏凊斕也看到了山下的情形,知道是自己備用計劃安排的人來了。
顏凊斕計劃裡,萬一要跟著絳霄一起走,便安排了伏兵來將所有人都抓起來。
現在這些伏兵是接到了命令來接收天玄宮了。
這會兒L天玄宮大部分人都中了香毒,癱軟在地,他們來了便會很輕易的將天玄宮接管。
顏凊斕已經安排好了,這樣的事情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溫灼瑾要帶她跑,便由著溫灼瑾了。
兩邊的情況都很複雜,溫灼瑾想了想,避開了山下趕上來的人,從另外一條小路下山。
那條山道有些難走,溫灼瑾改背著顏凊斕走。
顏凊斕能感覺到溫灼瑾的呼吸越來越沉重,想下來自己走的,溫灼瑾都沒讓。
若是在以往,溫灼瑾自然也是這樣的,會儘自己全力來護著顏凊斕。
這次,她心裡卻是冒出一個念頭。
好歹自己這次算是救了人的,有功勞吧?
隻要自己後麵還算規矩,倘若真的要秋後算賬,是不是可以將功補過?
可以不用去逃命了?
畢竟,她說了“隻能是阿灼”。
這條山道上,也有埋伏,以防漏網之魚,有假裝獵戶的,也有假裝上山砍柴的,都被顏凊斕做手勢退散了。
大約一個時辰後,溫灼瑾到了山下終於走了平路,速度快了一些,找到了自己拴馬的地方。
那匹花了一萬多兩銀子的馬兒L在老實的吃草,溫灼瑾將顏凊斕扶上馬,她也跟著上了馬。
騎馬不太舒服,溫灼瑾轉道了城外的莊子上。
“姐姐,在莊子上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