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灼瑾的吻一觸即離,卻是最好的止哭法子。

顏凊斕怔怔的看著溫灼瑾。

溫灼瑾的手指拭去顏凊斕眼下的淚。

“先彆哭,冷靜下,我們說好了,我現在是自由的,想去哪裡就去哪裡。你即使舍不得,也不能抓我關起來。你可以保證嗎?”溫灼瑾輕聲問顏凊斕。

對顏凊斕,溫灼瑾心裡實在割舍不下,她又何嘗舍得?

隻是,還想給自己爭取一份進退自如的權利,最起碼是顏凊斕承諾的。

顏凊斕剛因為被溫灼瑾吻了下稍微好了點的情緒,又跟著不好了,嘴角不自覺下彎,嘴唇動了動神色從淒楚變得陰沉偏執,眼神鎖定著溫灼瑾,讓溫灼瑾心生寒意,沒幾息,顏凊斕的神色又變的淒楚可憐,最後,嗯了聲,神色比哭看起來還難受。

溫灼瑾眼看著顏凊斕掙紮後的結果,心下不忍。

但也不能縱容顏凊斕動不動就想把她關起來啊。

“藥不抹了嗎?沒抹完呢,還疼著。”溫灼瑾忍了忍跟著又說。

顏凊斕顫抖著手,給溫灼瑾繼續抹藥。

後背傳來清涼的觸感,還有被吹氣的感覺。

溫灼瑾好像看到了淚眼婆娑哽咽著的顏凊斕正邊給自己抹藥,邊努力的吹氣,她還記得自己說的吹一吹就不疼了。

以前溫灼瑾麵對顏凊斕,感覺自己在麵對一隻軟乎乎的小奶貓,現在感覺是在麵對一隻有攻擊性隨時會亮出尖銳爪子看起來漂亮又危險的貓咪。

溫灼瑾時不時會被嚇一下,但是隻要摸到漂亮貓咪的脾性,她就會收起尖利的爪子,隻剩下漂亮和無害。

這好像跟剛接觸顏凊斕時很像,她並非是完全單純柔順的,她若是不願意,會非常的凶,會寧死不屈。

溫灼瑾感覺自己好像又懂了一些。

也或許她以前也從未真正了解過顏凊斕這個人,隻是從現在開始碰觸了更多的麵。

抹好藥的溫灼瑾暫時不能穿衣服,好在大夏天的,也不冷,頭發全部放在了前麵擋住部分。

和顏凊斕麵對麵時,顏凊斕看著溫灼瑾,往她的方向挪了一點又挪了點,怕蹭到溫灼瑾的背,沒伸手抱,隻伸手拉住溫灼瑾的手。

冰涼的手指放在掌心,又這樣跪坐在自己麵前,濕漉漉的桃花眼專注的看著自己,像是在等待被接納撫觸柔軟肚皮的漂亮貓咪。

這個樣子溫灼瑾根本受不住,隻想撲過去,好好揉一揉,好好安撫安撫。

隻是,溫灼瑾懷疑,倘若自己不是受傷了,不會是這個待遇。

說不定此時就是顏凊斕拿著滴血的長劍指著自己,問自己還敢不敢跑。

“姐姐,你為何一直對我瞞著你的身份?一開始我可以理解,可是後來,以我們的關係,你還不放心我嗎?我知道的你的名字身份都是假的。到從天玄宮接你回去那次,你還是瞞著我。”溫灼瑾忍了忍,試探著想要從顏凊斕這裡找到更多的答案

,解答之前自己的一些疑惑。

“你說你討厭長公主。我怕,我說出來,你便會討厭我,離開我。現在你知道了,果然還是想要離開……我真實的樣子,你並不喜歡……”顏凊斕說著,哽咽的說不下去了。

溫灼瑾神色頓住,感覺顏凊斕每個字都打在了自己的心尖上,這是她想破腦袋都想不出的答案。

陰謀論了那麼多,原來是怕自己討厭她,離開她……

怎麼這麼可憐!

“我現在受傷了,暫時不想到處跑。姐姐,你不會趕我走吧?”溫灼瑾輕聲說,忍不住了,手撐住了顏凊斕的臉頰,輕輕蹭了蹭,臉再次湊近過去,輕吻了下顏凊斕被淚水浸的發紅的臉頰。

“阿灼……”顏凊斕想說什麼,隻喚了聲溫灼瑾,聲音便哽咽著停住,被溫灼瑾攬住背輕輕撫過背脊。

“好了,姐姐,莫哭,我現在不走,乖,冷靜一下……”溫灼瑾低聲在顏凊斕耳邊安撫人。

說著讓顏凊斕冷靜的話,其實不冷靜的是溫灼瑾自己。

聽顏凊斕那麼說,她感覺自己已經想不管不顧了。

被顏凊斕身上的尖刺紮死也無所謂了。

不知道算不算飲鴆止渴。

總之,她不想顏凊斕再這樣難受。

顏凊斕的腦袋放在了溫灼瑾的肩膀上,聞到了溫灼瑾身上混著藥味的味道,之前的那些極端的情緒這才慢慢平緩下來。

溫灼瑾的每一句話,都能讓顏凊斕的情緒變化。

這對於理智的顏凊斕來說,是不對的,是不應該的。

但是完全控製不住。

從登基大典上知道溫灼瑾再次逃跑,情緒已經很不好了,等找到人,極力壓製情緒,想要好好說話將人帶回去,誰知道又發生了那樣的事,眼看著溫灼瑾為了護自己受傷昏迷不醒,所有維持的冷靜,理智都沒了。

這會兒才算慢慢歸位。

想到溫灼瑾的一係列問話,顏凊斕大抵明白了溫灼瑾的想法。

小混蛋,都受傷了,還有心思試探自己。

不確定溫灼瑾是不是還會離開,不過顏凊斕知道,她有不確定不安,溫灼瑾也有。

好一會兒,溫灼瑾鬆開了顏凊斕,往後退了點,打量顏凊斕的神色。

看起來好多了,隻是桃花眼的周圍泛紅,臉頰和鼻頭也有些紅,看著可憐又嬌氣。

皮膚被淚浸了好一會兒,有點傷到了,要抹一些特製的護膚膏。

“阿灼,眼下的雲京城你是能解香毒的葉女醫被不少人知道了,我借李太妃的手庇護了你兩次,她怕也是猜到了一些什麼,現在你又受傷了,內服外用的藥都要按時用。你在外麵住是有危險的,同我回宮好嗎?我不會讓人再傷你。”顏凊斕看著溫灼瑾小心道,話裡的邏輯清晰,不過聲音因為剛才哭過,微微有些沙啞的哭音。

“姐姐,你的登基大典不繼續了嗎?中途跑了沒關係嗎?”溫灼瑾沒回答顏凊斕,先問了句。

“無妨,後續的程序可再擇吉時。今日登基大典本也預計了一些可能出現的問題,要處理一些想要作亂的人。”顏凊斕說。

聽顏凊斕這麼說,溫灼瑾知道,顏凊斕還是那個心機深沉心思縝密的人,如若不然,在不知道李太妃是細作的情況下,也不會反應這麼迅速,還沒出城門就能跑出來追到自己了。

“剛才我跟著的那一隊馬車,押送東西裡每一車都有火油和火藥,可知道情況如何了?”溫灼瑾又問。

“我喚來繡衣使問問。”顏凊斕一頓說道,剛才她專注在溫灼瑾身上,繡衣使彙報了什麼都並未注意。

“回稟陛下,有兩輛馬車被引燃,其他都被及時拉開避開了,現在火勢已經控製住,受傷的人已安排就近的醫館接診。”顏凊斕喚了個繡衣使在外麵問話,很快便得到了回複。

聽到外麵說的,溫灼瑾心下稍安,還想跟顏凊斕說一會兒話,外麵繡衣使送來了食物,顏凊斕出去端了進去。

溫灼瑾主要是後背疼,手腳上沒什麼傷,不過顏凊斕還是很小心的照顧,要喂溫灼瑾。

從早上天未亮便開始折騰,溫灼瑾也早就餓了,顏凊斕要喂,便順著她,花了不少時間吃完一頓飯。

好像又回到了當初溫灼瑾被追殺到城外那次受傷的時候。

“姐姐,你今日是騎馬來的,腿磨的疼嗎?”溫灼瑾看到顏凊斕收拾東西將食盒送出去時,走路姿勢有些彆扭,想起今日的事。

昨晚本就折騰了人,溫灼瑾知道顏凊斕的腿有多少紅印子,今日又騎馬,這麼嬌氣的人,不知道腿如何了。

“……疼。”顏凊斕看著溫灼瑾說了一個字,眉眼可見的有些委屈。

“找藥我給你塗,好不好?”溫灼瑾說。

溫灼瑾沒什麼想法,主要是不想顏凊斕繼續疼。

顏凊斕麵色紅了一分,還是去找了藥來給溫灼瑾。

藥膏到手上,溫灼瑾看向顏凊斕身上的明黃袞服神色凝住。

現在顏凊斕可是一國之君,她要伸進人衣服裡抹藥?

顏凊斕看溫灼瑾遲疑,將那一層衣服給脫了,隻穿了裡衣。

沒了那層衣服,顏凊斕的氣質又嬌弱了幾分。

溫灼瑾頓了頓湊近,一手扶著顏凊斕的腰,一手摸索到了軟嫩的皮膚上。

這幾日都有親近,但是心裡各有想法,很矛盾,即使極致的親密,也帶著彆扭,較著勁兒。

此時隻是這樣接觸,卻是帶著這幾日都沒有的東西,一股奇怪的曖昧升起。

溫灼瑾正想說什麼,外麵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

“陛下,屬下慶諶寧有事稟奏。”

是慶諶寧的聲音。

顏凊斕抬起頭時,眉頭蹙起,眼神一下子便淩厲了幾分。

溫灼瑾眼看著顏凊斕的神色變化,眸子跟著睜大了幾分。

“何事?”顏凊斕沉聲問了句。

“陛下,天牢裡,關押的那些清流在絕食抗

議,幾個年長的都暈了過去,被抬出去找了禦醫給他們看,不過他們實在是頑固不化。還有,絳霄那邊說,陛下若是今日還不去見她,她就將那個消息告訴南楚人。”慶諶寧說著,聲音還有些氣喘。

今日的登基大典各種事情已經夠亂了,天牢那邊也在添亂,讓慶諶寧焦頭爛額。

“這些事,你先去壓下,今日不便……”顏凊斕蹙眉說著,被溫灼瑾拉住了手。

“事情緊急還是要處理的,我陪你一起去。”溫灼瑾說道。

“你受傷了,剛抹了藥,要靜養,如何能再到處跑?”顏凊斕搖頭。

“姐姐,無妨的,能穿上衣服。我想去見一麵舅舅。他們對你有誤解,我可以跟舅舅說清楚了。姐姐,你不是說不限製我嗎?一起去吧,好不好?”溫灼瑾說。

許久未見,溫灼瑾也的確想見舅舅一麵,也怕舅舅那個倔脾氣上來跟著絕食傷身體,順便看看能不能幫助顏凊斕早些把這些清流按住了,彆搞內鬥了。

被溫灼瑾湊近在耳邊說著,顏凊斕麵色微微發紅,想再拒絕的話說不出口。

“莫要逞強,若是不舒服,便要回來。”顏凊斕說。

“自然。”溫灼瑾點頭。

顏凊斕給溫灼瑾找來衣服換上,兩人互相整理了下頭發。

都有些生疏,隻梳整齊了,挽了簡單的發髻,戴了圍帽遮掩,沒做什麼修飾便一起攜手出來。

慶諶寧在外麵正有些忐忑時,便看到兩人出來。

兩人遮著麵,慶諶寧還是猜到那稍微高挑的是溫灼瑾。

心裡不得不佩服,這又跑了一次,連登基大典都被中斷了,還能這麼和諧的牽手?

顏凊斕怕溫灼瑾不適一直扶著溫灼瑾到了馬車上,如溫灼瑾貼身伺候的丫鬟一般。

溫灼瑾身上還是不大舒服,到處疼,不過看顏凊斕這麼小心照顧自己,心情舒暢起來,那些疼都可以忍忍。

“李蒼平和絳霄勾結一事,是事實,絳霄讓一記名弟子嫁入李家,讓李蒼平夫人,和其嫡子都染了神香之毒,李蒼平自己後來也染上了,對於絳霄不得不聽從。你若是不信可去香藥館去看看,我已將那些人都送入了香藥館解毒。”

“他以往的確德高望重。但是神香之毒,的確厲害,讓他那樣的人也被控製。隻是,絳霄與我在以前便被清流認為是沆瀣一氣,如今李蒼平的情況,清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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