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現的阿塞莉讓幾人的心跳都停滯了一瞬,明明是平日最熟悉的麵孔,此刻卻有種難以言喻的滲人。
特彆是之前蒙妮說過,她沒有聽到過阿塞莉路過的聲音,那這個阿塞莉又是從哪冒出來的,走的其它路?
梅納扼製住砰砰狂跳的心臟:“你說的它們是指?”
阿塞莉彎腰湊近,平日秀麗可愛的臉龐被紅光印得極為詭譎:“就是怪物們!你們快藏好,他們就要來了!”
“它們長什麼樣?”
“很大,比你們加起來都要大,長滿觸手!”
梅納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被抓到會發生什麼?”
“會被它們纏住手和腳,不能吃東西,也不能睡覺,直到徹底被它們吸收乾淨!”
“……”
這話實在有些無厘頭,梅納幾人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他們一邊不知道這個阿塞莉怎麼回事,一邊又忌憚她口中的怪物。
“你……”
梅納猶豫開口,卻被阿塞莉打斷,她舔了舔掌心,暗紅的眼底透著難言的渴望:“你們有吃的嗎?”
山擇猶豫了下,從包裡拿出一包乾糧,從鐵網縫裡扔了出去。
阿塞莉快速撿起,打量了一下後就撕了開來,像是很多天沒吃過東西一樣,大口大口地往嘴裡塞,哪怕掖住也沒有停下,乾糧的渣糊在她的嘴邊、下巴上,瞧著就像沒人要的流浪小孩。
梅納冷不丁地泛起一股心疼之意,無關其它,單純看不得她如此,哪怕她未必是真的阿塞莉。
但已經有人比他先一步做出了回應,山擇遞出去一瓶水:“慢點吃,這也給你。”
“謝謝你,你是好人。”阿塞莉揚起嘴角笑了,有兩個不太明顯的小梨渦。
幾人頓時一怔,在燈塔,哪怕和紐厄爾不太熟,也一定經常看見阿塞莉。
阿塞莉喜歡到處亂逛,精力旺盛,爬一百層樓梯都不嫌累,居民們時常就會聽到紐厄爾到處找女兒的壓抑低吼。
但誰都沒見過阿塞莉的梨渦。
畢竟是燈塔唯一的後代,如果她有梨渦,那麼居民們提起她,就會變成“那個有梨渦的可愛姑娘”。
阿塞莉接過水,沒有第一時間喝。就在山擇收回手的刹那,阿塞莉突然臉色一變,猛得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嚇人,跟生硬的石頭沒有任何區彆。
山擇嚇得一哆嗦,差點尿褲子。
“快跑,他們來了!”阿塞莉驚慌道,“你們是好人,如果能活下去,可以去養育間找我們,那裡很安全!”
梅納幾人還沒反應過來,阿塞莉就頭也不回地跑了:“一定要躲在陰影裡,不要被他們抓到!”
躲陰影裡?
人類對陰影唯恐避之不及,怎麼可能主動躲進去?
山擇心顫顫地問:“這鎖……開還是不開?”
科登遲疑道:“開吧,萬一怪物在我們後麵,豈不是把我們堵死了?
”
"有道理。"
山擇擰好鐵絲,剛準備插進去,就被裘德一把抓住手腕,嚇得又是一抖,這下真滋出了幾滴尿:“活爹!你真是我活爹!”
裘德沒心情跟他貧:“你還真信這東西?它和阿塞莉失蹤的時候穿得都不一樣!她說有怪物,萬一她就是怪物故意引我們進去呢!?”
“不好說。"梅納抿了下唇,“但她剛剛說有怪物的時候,看的是那個方向。”
他指了指實驗室右側,那邊是他們的視角盲區,隻能隱約看到有條通道。
“有點像其它庇護所,這個阿塞莉剛剛是不是還邀請我們去養育間來著?”
蒙妮說:“庇護所通常都會塑造安全、遺世的特性吸引路人進去,不會在附近打造怪物。”
裘德看了她一眼:“知道的還挺多。”
科登問:“你聽到了什麼怪物的聲音嗎?”
蒙妮有些遲疑:“如果是超乎人類的聲音……沒有。”
聞言,幾人都心安了些。山擇抓抓頭發:"先開了吧,真有怪物再跑,我們本來就是來找巴德和阿塞莉的。"
“現在要多一個約伯。”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走!”
隨著"哢嚓"一聲,管道口的鐵網被卸下來,發出的響動寂靜的環境裡格外明顯。眾人下意識屏住呼吸,沒感覺到什麼怪物的動靜,才小心翼翼地走進這個廢棄的實驗室。
管道口要高於實驗室的地麵,因此他們剛才跪在管道裡的時候剛好直視阿塞莉的臉。
實驗室不大,整體呈現圓形,除了中間的一個大型儀器設施以外沒彆的東西,顯然不是這個研究所的重點區域。
幾人沒打算逗留:“我們走哪邊?”
這間實驗室就兩個出口,分彆是兩條走廊,一條是很黑,前路未知。另一條就是那位阿塞莉說有怪物過來的地方,頂端的紅色燈光不斷閃爍,忽明忽滅的,地上散落著一些亂七八糟的電線,時不時發出滋啦啦的電火花,暫且沒看到怪物的身影。
科登深吸口氣:“肯定不走她剛才說有怪物的那邊,感覺這電線都能把我們弄死。”
“要不跟上那個阿塞莉看看?”山擇遲疑道,“我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萬一她真是阿塞莉,那我們就平白錯過了。”
裘德不同意:“你怎麼解釋那些不對勁?她剛剛看起來根本不認識我們!”
梅納也無法下定論:“我還沒見過汙染物問人類要食物的情況……還吃得那麼香。”
科登提出一個可能:“會不會這裡真的是個高汙染區,阿塞莉比我們先到……已經迷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