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驟然開口的卻不是醫生或伊恩中的任何一個。

諾埃爾依舊是懶洋洋的模樣,哼了一聲,卻真的閉上了嘴巴。

“……抱歉,總隊長他……”

二把手臉色鐵青地轉過身,饒是他也不知道應當該說些什麼解釋,隻得對醫生和伊恩兩人深深鞠躬致歉,等醫生搖搖頭表示沒關係後,才再次起身。

他深吸一口氣,徑直走到諾埃爾麵前,連房間門都沒有關。

……在諾埃爾說出那麼一堆話後,房間門也沒有關上的必要了。

“諾埃爾,”一片沉默中,所有人都聽到了他語氣中的沉重與壓抑的憤怒,“你已經放棄自己了嗎?!”

“族長催促你回去,你拒絕,叫你參加月祭,你不願意,明明精神遊離情況那麼嚴重了,不僅不吃藥,戰鬥時候還越來越沒有限製……你真想就這麼死了嗎?”

“變成那些惡心的、沒有感情的怪物!?”

鬥篷輕動,林朝霧不大習慣地將染成金色的發尾塞進帽兜,卻因為長度尷尬,頭發又不自覺掉了出來,索性也不再管它,隻是順手摸了摸藏在鬥篷裡脖頸位置的小蜜蜂。

聽到這話她才注意到,房間裡的兩人其實有著顏色相似的灰色頭發。

隻不過諾埃爾膚色深,二把手膚色淺,兩人氣質外貌差彆太大,叫人在第一時間根本注意不到這點相似。

“趁沒死趕緊和一個不認識的女人生孩子?還是把基因留下,在不知道的情況下做個孩子出來?”

“至於那該死的月祭,我不會去的,讓那老頭子死了那條心吧!”

“而且都說了,一個很厲害的安撫師把我治好了,我現在狀態很好,不管怎麼搞都不會那麼輕易死的。”諾埃爾不耐煩地把的腳從桌子上拿下來,皮質外套因為動作向上聳起,從領口露出一點包裹著簡單背心的健碩胸肌。

態度看起來很差,但仔細聽聽就能發現,其實是在耐著性子和對方解釋。

看起來確實關係不錯,再勸一會她應該就能開始治療了吧,安靜圍觀的林朝霧想著。

不過對方確實沒有說假話,與完全忘了自己的對方相比,自己可是一見麵就想起了這位第一個治好後馬上逃單的客人。

等說完希爾達的事情,她還得要一下診療費。

林朝霧暗中觀察,房間裡的對話則繼續進行著。

這回輪到二把手發出一聲嗤笑。

見過諾埃爾戰鬥的人都能發現他的自毀傾向有多嚴重,什麼被神秘安撫師主動治療過,他完全不信。

回頭看一眼穿著鬥篷的林朝霧,他再次轉過頭看向諾埃爾,深吸一口氣,又一次開始勸誡。

“這位醫生也是安撫師,我親眼看她治好了弗蘭……所以你的意思是,不知道為什麼,有兩位身邊沒有守護者和侍者的安撫師閣下同時來到萊卡星……”

誰都清楚,這種幾率簡直小到不可能存在。

很顯然,諾埃爾也這麼覺得。

他沒管下屬難看的表情,臉色微變,倏地坐正了身體,隻是沉默用一種驚疑不定地眼神,上下打量穿著鬥篷的林朝霧。

該不會……

諾埃爾聳聳鼻子,控製住打噴嚏的欲望,試圖從對方滿是蜂蜜甜味的氣息中嗅聞到哪怕一點那個幾乎刻在大腦裡的溫暖香氣……

可是沒有……一點也沒有……

對方身上全都是那隻蟲子的味道,濃鬱到讓人頭暈。

諾埃爾有點不愉快地發出“哼”的一聲。

二把手就站在他對麵,毫無保留地看到了的他向客人聳動鼻子的動作,感覺整個人都要裂開了。

怎麼會這樣……以前的諾埃爾隻是沒禮貌,是什麼時候……什麼時候多了好色的屬性?

他不是對女人不感興趣嗎……怎麼能這樣對一位陌生女士!

該死的諾埃爾,你可是狼族,這麼乾和直接舔人家的臉有什麼區彆?!

同為狼族的二把手頭一次這麼慌亂,他轉身過去試圖觀察醫生的臉色,在心裡祈禱對方不了解“氣味”對嗅覺靈敏種族的特殊性。

諾埃爾習慣性無視了二把手眼鏡後強烈震動的驚訝眼神,目光終於落在最後方存在感微薄的伊恩身上。

這隻空心的蟲子輕輕垂著頭,帶著麵簾,白袍寬大地裹在身上,看起來溫柔又無害。

但諾埃爾對此嗤之以鼻,真正溫柔無害的人不會一個人把研究所的人幾乎殺光,叫那冷血的野狗們忍氣吞聲換位置重新建立研究所,不僅沒有報複,甚至還把房子留給他搞什麼“孤兒院”。

誰又不清楚,這隻恐怖蟲子的觸角幾乎遍布整個萊卡星,這座星球在他麵前根本沒有秘密。

不然那可笑的“孤兒院”,根本不可能存在這麼久。

什麼溫柔無害,全都是蟲子外殼的偽裝,偽裝者隱藏著他貪婪可怕的內在,就像現在一樣。

他站在那位“醫生”身後顯得那麼沉默溫順,似乎連眼神的餘光都沒有落在前方人的身上,可在覺醒者幾乎另成一個世界的嗅覺感知下,蟲子分泌的香味卻如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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