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鳥坐在地上大致回憶了一下意識消失前的事。她與兩位輔助監督一起抵達荒村後被十分反常地熱情接待,然後是自己的術式犬被不明對象消滅,再然後……那頓夜宵有毒。
想來那幾個非術師有害人之心,但沒有殺人的膽子,下藥也就是一些讓人昏睡或昏迷的東西。
至於她現在為什麼會躺在這裡,不是村民的傑作就是狐狸教主乾的好事。
捋順了事件,卿鳥又看向夏油傑。
“教主大人為什麼在這裡?”
換做高專時期的夏油傑,一定會事無巨細地和卿鳥解釋發生了什麼事。但眼前這位敵我難辨,全憑他心情的教主就不太好說了。所以卿鳥詢問的時候,稍微用了一下術式輔助。
夏油傑一眼看穿少女的詭計——她用術式“影響”他人的時候,眼底會閃過不易察覺的光。
男人不動聲色地用咒力抵禦卿鳥的術式。但沒關係,他原本就會說。
“來收咒靈。”夏油傑指了指剛才咒靈存在的位置,“和你親密接觸的那隻。”
卿鳥嘴角一抽:“……”感情你降服那隻獨眼咒靈之後又放出來原地表演一個鬼壓床?
“順便一提,那隻咒靈也是京都三千院事件的源頭哦。”
果然是延時的詛咒,三千院是觸發詛咒生效的必要條件。既然咒靈已經被眼前的家夥“吃”了,詳細案件報告就交給輔助監督去了解並記錄了。
……
“咦。”
想到輔助監督這茬,卿鳥再次環顧四周。
“另外兩個家夥呢?”
“不知道呢。”
“教主大人你很不會撒謊誒,滿臉都寫著你知道哦。他們好歹也是同伴。”
咒術師對夏油傑而言是同伴,曾經卿鳥不懂這位和咒術界對立的夏油教主為什麼會出手幫自己,在平行世界度過三年時光後,現在全都了解了。
在沒有利益衝突,非必要條件下,夏油傑不會對同伴做什麼。至少,十年前的夏油傑不會。
“那算什麼同伴。”夏油傑的笑意消失幾分,“頂多是壞掉的同類。”
卿鳥:“……”
你這個壞得最徹底的家夥在說什麼呢?
兩張狐狸笑臉在腦海裡重疊,卿鳥想起另一個世界的盛夏,又強製將回憶按下。
她理了理自己散亂的長發,又拍去衣服上沾染到的臟東西,準備離開這陰冷的地下室去找長尾拓真。
夏油傑站在原地,兩手沒入寬大的袖口中。聲音懶洋洋的,但語氣有著明顯的引導韻味:“你不好奇那些村民為什麼要害你們嗎?”
卿鳥左腳已經踩上台階,聽到疑問後又退回來,一張“純真”的臉自陰影裡探出看向夏油傑。
“非術師把咒靈當做神明供奉不算新鮮事了,無非就是為了阻止我們祓除咒靈。教主大人要借題發揮,誘導我憎惡非術師嗎?”
夏油傑揚揚眉。
眼前的家夥四年前還是一個對咒術界一無所知的莽撞少女,隻會跟在悟的身後無法無天。現如今好像對很多人很多事都了若指掌,也熟悉了這個世界的法則。
並且,不知道是不是夏油傑的錯覺,他總覺得卿鳥看他的眼神也像是多年不見的老友那般。熟識、看穿……還帶了點恨鐵不成鋼的含義?
夏油傑眼皮一抽。
被這小丫頭片子用這種目光凝視,就很想揍人。他剛才就應該等咒靈吃了她之後再降服!
卿鳥十分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