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見邱寶珠臉色難看,蕭遊也笑不出來了,他往前湊,“你昨天幫他報什麼警了?”
邱寶珠沒說。
“你彆管他,他不識好歹。”蕭遊曾經也朝衛樹拋出過橄欖枝,隻不過被丟回來了,還被衛樹用橄欖枝狠抽了臉。
他覺得自己算是比較清楚,衛樹這個人沒什麼品格可言。
邱寶珠笑了下,“我也覺得。”
少年雖然在笑,卻隻是彎了彎嘴角,並不似平時,笑時連眼睛也如月牙彎彎。
還是受到了影響。
蕭遊嘖了一聲,拖著椅子又回到了座位上。
曾銘西在洗手間外麵拎著醫務室的紙袋候著。
他一看見衛樹走過來,就從袋子裡拿出雙氧水,擰開。
到衛樹接近跟前時,他正好遞過去。
衛樹立在洗手池邊,將袖管往上又挽了一截。
他垂著眼,將雙氧水往傷口上徑直澆下去,眼皮都沒顫一下。
透明的消毒水混著血色,息息率率泛起一層紅色泡沫,順著手背蜿蜒至指尖,滴進水池。
“你去找邱寶珠說了什麼?”曾銘西靠著牆,“他昨天幫了你,你應該感謝人家才是。”
曾銘西知道衛樹性子冷,人際關係上的處理於他而言,不重要,他也不在乎。
所以曾銘西也沒指望衛樹能跟自己討論討論人情往來上的事情。
他微揚下巴,“不過我就說他傻,這種事報警,算是壞規矩了,以後找他麻煩的人估計不少。”
“但是我個人覺得吧,你表麵上買點東西謝過人家就行了,你管那些找他麻煩的人……有什麼必要?“
“你攔下找他麻煩的人,那些人就會把他的賬記到你頭上,你還嫌你現在的日子不夠難過?”
曾銘西一直在不停地說,但衛樹也一直沒有什麼反應。
衛樹給傷口消了毒,上了藥,他放下校服的袖管。
已近夏天,布料輕盈單薄,貼在手臂上,藥水很快就在布料上浸出了一層淡淡的顏色。
“事情因我而起,我幫他也是我應該做的事情。”衛樹終於開口,“再說了,你覺得他知道怎麼應付那些人?”
曾銘西品著衛樹的話,忍俊不禁,“什麼那些人?你這口吻倒把那些人說得不是人,邱寶珠才是個人了。”
衛樹牽開嘴角,“隨你怎麼說。”
邱寶珠在座位上萎靡了一整天。
下午放學後,他讓邱翡先回去,他繞了一棟教學樓,找到美術老師們的教室。
“要參加美術生的聯考?!”
“你下學期可就高三了啊,你成績我看了也還行,國內好學校能挑的不多,可國外大學還不是緊著你挑,就算不參加聯考,直接到國外學美術也不錯呀。可你完全沒接觸過美術啊,你怎麼……”
“我接觸過。”少年輕聲打斷,“我自己私下裡自學過。”
樹旁。
幾個穿著濟才中學校服的男生在那兒勾肩搭背地推搡嬉鬨,看起來也像是和邱寶珠一樣離開學校的時間比較晚,又像是在等人。
天黑蒙蒙的,每走一步,天的顏色就要更暗一分。
邱寶珠走到路口,發現那幾個人走在自己身後的不遠處。
他略微睨了他們半眼,才發覺他們幾個人看起來都不太像高中生。
他們瞧著已二十歲出頭的樣子,渾身氣息都透露著強裝出來的鬆弛,一邊嬉笑一邊警惕著四周的任何風吹草動。
眼底的神情就更不像濟才的學生,有著一絲若有似無的腥氣。
邱寶珠在衛樹手底下討了近十年的生活,論察言觀色,他不比潘勝安差。
再加上,這幾個人看似散漫卻緊跟著自己,讓邱寶珠敏銳地感到了不適。
少年低頭看著跑道,他緩慢地將單肩掛著的書包換成雙肩,不露痕跡地拉上了外套的拉鏈。
他拔腿就跑。
身後那幾個人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等少年身影都見不著了時,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