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選擇好了。

褚千秋冷不丁短促地笑了一聲,“我對他不好?”

明知道他與青雷門淵源匪淺,當時還是留了他一命,褚千秋自然承認,自己是存了一部分利用他的心態。

但說實話,也不是非要他不可。

光是穀重真人的傳承,便已經足夠宗門器峰的發展與壯大,更遑論還有苗通大師坐鎮。

除了鎖魂環外,吃穿用度,皆是與院子裡的自己人相同,需要什麼都竭力滿足。

褚千秋自認為自己擺出了十足的誠意。

二條轉頭看褚千秋,對於素艾的事情,二條從來就沒有插手過。

素艾是不一樣的。

他由師兄親自帶回來,並且常常帶在身邊。

他黏人,師兄便讓他跟著自己,就算師兄偶爾在宗主殿處理公務,都同意讓素艾陪著。

他懵懂地以宗主夫人的地位自居,師兄都從來沒有反駁過,一切都是順著他的心意來。

也許,師兄還蠻喜歡他的。

否則以褚千秋的脾氣秉性,怎麼可能讓彆人這麼纏著自己,月初白,蘇折秦,以及曾經的柳星辭,都是很好的例子。

二條能感覺到褚千秋現在的情緒波動有些大了。

可能,覺得自己被辜負了。

二條並不多說。

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這樣,並不是所有事都能按照自己預料的發展,而人這一輩子做的事情也沒有清晰的界限去判定它到底是對是錯。

隻能說,一切都是經曆;而經曆,會讓人成長。

大家都很安靜。

過了一會兒,褚千秋才揮揮手,“散了吧,都走,我想一個人靜靜。”

眾人告退,包括大壯三狗子也隨二條一同離開。

整個宗主殿就剩下褚千秋一個人。

外加段林玉一個葫蘆。

他現在哪裡也去不了,答應契約便是將自己永遠地捆在了一個人的身邊。

正值黃昏時刻,大殿裡光線也開始變得晦暗,褚千秋坐在位置上,兩個人都很安靜。

悲傷,憤怒,心寒嗎?都有,又或者都沒有。這隻是一種期望的走向偏移所導致的挫敗和委屈。

褚千秋抬眸望著門外,遠方落山的夕陽像是一顆橘色的橙子,慢慢地墜落下去。

沉默了很久,麵前被人推過來一盤剝好皮,連橘絡都清理乾淨的橘子瓣。

手指修長白皙,手主人認真地望著自己。

“小師兄,吃橘子。”

東西送到自己麵前了,褚千秋就隨手拿起一瓣橘子瓣送進嘴裡。

整個人都一個激靈,腮幫子都要被酸掉了。

就這麼一下,褚千秋腦子裡什麼想法都沒有了,酸到倒牙。

褚千秋看向段林玉,說:“好酸。”

“酸嗎?”段林玉伸手撚起一塊,喂進嘴裡,像是感覺不到味覺一樣嚼嚼嚼。

褚千秋瞳孔地震:“不酸嗎?”

還是說植物都沒有味覺?段林玉吃起來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

段林玉吃完了,點點頭:“是酸。”

將褚千秋麵前的水果收回來,扔到旁兒放垃圾的木桶裡,段林玉又掏出了另外的橘子。

個頭很大,橙黃橙黃的,散發著濃鬱的果香。

段林玉重新剝了一盤,照樣將橘子皮和橘絡都處理得乾乾淨淨地,放到褚千秋的麵前。

段林玉:“這個甜。”

褚千秋狐疑地看著段林玉,將信將疑地拿起一瓣,清甜的橘子味瞬間在味蕾綻開。

剛才有多酸,現在就有多甜。

段林玉規矩地坐著,看褚千秋吃,心情變得很好,“小師兄好吃嗎?”

褚千秋:“還行。”又拿了一瓣喂進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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