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歎了口氣。
伸手摸了摸花猗的頭。
“不行。”
花猗收回了手,心好似墜進冷冰冰的冰窟裡,但麵上卻還是強做笑靨,“嗯,對不起。”
自己的要求本就無理。
怎麼會有魔莫名其妙地要跟一個剛見一次麵的人走。
花猗又問:“那我可以喊你娘嗎?”
女人詫異極了,冰山般的容顏卻在瞬間融化,“可以。”
花猗小心地喊道:“娘。”
女人露出了更燦爛的笑,她的溫柔地注視懷中的牛皮卷,“嗯,你以後還會有一個弟弟。”
她的眼神那麼慈愛,比母親的還要慈愛,隻是這一次,這樣的眼神也落在了自己身上。
花猗想,原來有母親的感覺這麼好。
她走了。
臨走前遺憾地望著花猗,“我不能帶你走。”
花猗問:“那我還能見到你嗎?”
她想了想,將手指點在他的眉心處,溫柔笑道:“當然。你要變得強大,等某一天,娘就會回來帶你離開這裡,不過你一定要好好加油,因為需要很長很長的時間等待。”
花猗堅定地道:“我可以,我能行。”
女人目光看向某處,抬手指道:“那裡要破了,花猗以後可以幫忙守好嗎?因為弟弟在那邊。”
花猗不明白她說的破了是哪裡要破了,但還是點頭答應。
她還是走了。
花猗一個人回到魔鮫一族。
沒有人再欺負他。
族長親自收養了他,她的母親看他的眼神不再是厭惡和惡心,像是對待寶貝一樣。
但跟弟弟不一樣的是,眼底深處藏著的是“巴結”。
直到他照鏡子,發現不知何時自己的模樣竟已經變了。和漆黑的族人不一樣,他的發在從黑色逐漸變白,尾巴也泛著銀色的光澤……
而在額心處,有一滴血,那是她按在他眉心的東西。
血已經滲透到了肌膚底層,像是一點朱砂,魔鮫一族是漆黑的,這點紅顯得那麼獨特,高貴。
「魔鮫一族,鮫祖亦比一般族人多姿色。」
隨著時間的流失,血逐漸被吸收,消失不見,而少年也完成了全部蛻變。
銀色的發,銀色的眸,聖潔、高貴。
不知道過了多久,花猗終於走上魔鮫一族的最高位置,成為了魔界威名赫赫的魔。
也終於知道了“那裡破了”是什麼意思,那是人界和魔界之間的封印。裂縫已經很大,弟弟還在那邊……花猗決定用身體去堵上。
葵魔的牛皮卷,能將虛妄化為現實,但是成功率並不高。
都是傳說,就連葵魔一族自己都未能成功過——據說他們曾經嘗試創造一個魔王出來,獻祭了幾千族人。
花猗不知道她成功了沒有。
如果成功,要讓所有人都堅定地相信他的存在的話,她花了多長時間去布局?
她又獻祭了什麼?
自己堅持了這麼久,弟弟已經降生了吧?
可是為什麼她還沒有回來帶他走……花猗感覺很痛,痛得要死了。
恍惚間,他看見她走向自己——
花猗流著淚的臉上終於露出脆弱,受委屈的神色,“你為什麼這麼晚才來,你不是說好要回來帶我離開……”
她說:“不用守了,我帶你走吧。”
話落,花猗化作一隻小小的魔鮫,就像與她第一次見麵時的模樣。
褚千秋伸手就能將他整個撈起。
宮殿開始坍塌,腳下瞬間變作一個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