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身體裡流淌著一半蟲族的血。

這個決定直接把燕嶼一個人的防備,轉變為了全校的防備。雖然手裡一張牌都沒有,但憑借幾句挑撥,借力打力,他直接把所有同學都變成了他的眼線。

但這樣還不夠。

燕嶼走出辦公室的時候,依舊心情沉重。

血液一直是一個隱患。隻要他的血液被拿去檢測,就會暴露。

就在他思考著是調換樣本、汙染樣本還是直接模仿作案,也搞一次破壞的時候。有一個粉色妹妹頭的蟲族與他擦肩而過,好似在和什麼人說話,神色無奈。

看見人族,他下意識閉嘴。到了他覺得人類聽不見的安全範圍內,他才繼續抓狂道:“長官,難道您不知道雄保會連雄蟲打個噴嚏都要發作嗎?雄保會的星艦已經以最快速度趕來了,不超過三天就會抵達學校。到時候他們一定會向您問罪的……”

但或許是有蟲族基因的原因,燕嶼的聽力遠超人類的範圍。

他認出那是雌蟲少將的副官,那能讓他以這種語氣說話的應該就隻有學校軍雌的領頭人曼努埃爾了。

什麼雄保會?什麼問罪?

除了他,學校內的雄蟲應該就隻有一位吧?難道是曼努埃爾做了什麼冒犯這位雄蟲的事,導致招惹來了雄蟲保護協會?的確,那天接風宴,雌蟲的不滿都快寫在臉上了。既然是雄保會來人,也對得上那句“大蟲物要來”。

邏輯鏈完美閉合。

不關他的事。

但燕嶼卻敏銳捕捉到一個信息,蟲族內部的矛盾。

雌蟲和雄保會?或許這其中有做文章的空間。再算上校內的人類勢力,那就是三足鼎立。三角形是最穩定的結構,無論哪一角有動作,都可以被另外兩角死死牽製住。

其實除了被動防守外,還有另一個選擇不是嗎?

——讓對他有威脅的蟲族焦頭爛額,沒有功夫去關注人族的閒事。

所以他要做的就是,把本來共為一足的蟲族分裂開,讓他們變成兩派,成功構建起一個三角形。

怎麼能激化雌蟲與雄保會之間的矛盾呢?

燕嶼停下腳步,抬頭望向佇立在校園中,靜美恢宏的鐘樓。

白欖聯大生存法則第一條是什麼來著?

“篤篤——”有人敲了敲門。

“我可以進來嗎?”對方柔聲問。

室內有一堆雜亂無章的鋼鐵造物,一個腦袋聞聲從中探了出來。灰色的頭發灰色的眼睛,沾了機油的灰撲撲的臉。是俞爍。

他比了個手勢,但這裡沒有莫曉,也就沒人能看懂他的手勢,任勞任怨給他當傳聲筒。

俞爍沮喪了一秒,不得不開口:“請進。”他的聲音有些沙啞,發音也略顯生澀,像很久不用沒抹潤滑油的機器。

燕嶼走近了才看見俞爍有一隻手是機械的。注意到燕嶼的視線,俞爍下意識拉了拉衣袖,想把機械手遮住。

機械與血肉的結合在星際並不是什麼新鮮事,但通常人們還是喜歡用原裝的,畢竟換機械零件還是得先把原裝取掉。

既然俞爍因為這條手臂而局促,他就當沒有這回事,自然地向他打招呼。

“有什麼事嗎?”果然,這種視若無睹的姿態讓俞爍自然了很多,他主動開口問。

燕嶼看著他的眼睛。當人與人心靈的窗戶毫無遮掩地對著敞開,好似心靈都通過虹膜貼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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