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疼痛毫無反應,他也沒有再披上那層擬人的皮,冷冰冰道。

血從虎口流出,沾滿了燕嶼的牙齒,又順著唇角往下流。

“我的血也很有營養,如果您願意品嘗的話,請便。”說著這樣的話,他強硬地把虎口往內部塞了塞。無法合攏嘴唇對人類而言是難堪且不舒適的,但燕嶼雖然被迫隨著他的動作向後仰頭,看向他的眼神卻依舊是平靜而又憐憫的。

憐憫。

曼努埃爾想,他不在乎愛,那是謊言,但他怎麼能容忍自己被憐憫?

更何況這是一隻雄蟲、還是一隻人類!這是來自弱者憐憫!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曼努埃爾幾乎無法控製自己的暴怒。

當一隻雌蟲眼裡流露出真切的殺意時,燕嶼則感到了來自基因的恐懼。來自人類基因的與來自雄蟲基因的都有。

——雌蟲,是真的會吃掉雄蟲的。

一代代雄蟲基因中傳遞的的基因記憶被喚醒了,求生的本能激發了身體的潛能。他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好像有什麼東西被按下了開關,本能地朝著威脅源頭湧去。燕嶼在頭痛欲裂中,看見了無數隻撲麵而來的蝴蝶,它們張著猙獰而醜陋的口器向他撲來。

但眼前一花,眼前又恢複了正常畫麵,反而是曼努埃爾如遭重擊般偏過了頭。

好機會!

寒光閃過,曼努埃爾及時偏頭,但太近了,無法完全避開。原本刺向他脖頸的匕首紮進了他的肩胛骨。趁著他條件反射地閃避時,燕嶼再次掙脫了束縛。

來見一隻蟲族,他當然做好了準備。

他擔心用熱武器會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因此隻帶了冷兵器。

曼努埃爾還想上前,他靈活地後退,抄起桌上裝滿的茶壺砸過去。燕嶼還記恨一開始曼努埃爾的輕佻之舉,現在抓住機會就要還回去。以曼努埃爾的速度,茶壺當然能夠避開,連水都能避開。

但燕嶼扔了茶壺之後直接想開門離開,為了抓住他的獵物,曼努埃爾隻避開了茶壺,無視散在半空中的熱水,蟲翅輕綻,如箭離弦。

滾燙的水不可避免地燙紅了他的半邊臉,尤其是他的眼珠,也跟著變紅。

“你還想做什麼呢?難道你想殺我嗎?你敢殺我嗎?你敢殺一隻雄蟲嗎?”燕嶼看著曼努埃爾再次靠近,冷靜道:“你不敢,不然我早死了。既然不敢,你再把我抓住,是為了彰顯你的無能狂怒嗎?”

曼努埃爾頓住了。

你看,這就是被欲望禁錮住的動物。什麼都想要,所以什麼都得不到。

於是燕嶼笑了一聲,打開門:“曼努埃爾,我不是你可以玩弄的獵物。如果你想捕獵我的愛和生命,就把你的心臟和生命也一起放上賭桌。”

他們冰冷地對視。

這次是以獵手與獵手的身份。

直到最後一絲門縫合上。

燕嶼捂住喉嚨,忍不住咳嗽。現在他頭暈腦脹,但不知為什麼,他的感官格外靈敏,某種雄蟲的直覺警示出其餘蟲族的位置,他一邊壓抑著咳嗽一邊走。

他的喉管火燒火燎地疼,幸好訓練服是貼身立領的,可以勉強遮住。

一個拐彎的時候,因為頭疼,燕嶼忍不住扶著牆半彎下腰。

如果是在蟲族,有經驗的雄蟲會告訴他這是精神力透支。但他現在是一個在人類社會的異類,他找不到自己的病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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