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懇求她,拉起她的右手。上次做這個姿勢,是他向她求婚。她答應了,於是她獲得了來到星艦工作的機會。

遊瀟長長的睫毛垂下,清淚沾濕了她藍色的眼睛。她哽咽著,仿佛迷路的孩子:“我,我還可以回去嗎?我已經被綁上這艘船了,怎麼可能還能回去。”

男友急切地說:“我沒有告訴任何人!我們還有機會!等離開星艦,我們去東區、去邊區,去沒人知道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好不好。”

沒有告訴其他人嗎?遊瀟透過朦朧的眼淚仔細觀察他的表情,試圖找到一絲謊言爬過的痕跡。

見她遲遲不作答,男友著急地站了起來,控製不住音量道:“不要這麼做,我們回家好不好?我們明明都快結婚了!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啊?啊?你懂不懂啊?”

他真的很高,很強壯,一站起來就幾乎快把她整個人都籠罩住。不像遊瀟的部門,是靠腦子工作的,男友能在星艦工作,自然身體素質很高。比她這種被馴化過的混血人魚強壯多了。

因為知道她在自己的暴力下會無法反抗,男友一直很注意控製情緒,不要仗著先天的優勢去恐嚇她。但這次他的情緒失控了,也就顧不得這些了。

也是了,誰能在發現枕邊人是恐|怖分子的情況下還能心平氣和呢?

“我們回頭好不好,我求你了。你知不知道你要麵對的是什麼啊?人類聯合政府有九個軍團啊,那麼多那麼多軍艦和機甲,你有想過嗎?人魚可能贏嗎?我們現在的生活不好嗎?為什麼非要這麼做啊?”

失控的男友讓她感到強烈的不安。她無助地捂住臉,目光從手指的縫隙中掃視一圈,定格在餐桌上。那裡有原本準備好的應季橙子,和用來削橙子皮的水果刀,刀尖閃爍著幽藍的反光。

她嘴上還哽咽說:“我也想要忘記……但我憑什麼忘記仇恨,若無其事地結婚,若無其事地生活下去。對不起,對不起,我做不到……”

男友覺得這一切都像晴天霹靂,太不公平了。他不想考慮人類,也不想考慮仇恨與責任。他明明隻是希望和愛人的人結婚而已。

太不公平了,為什麼前人的罪,卻要毀掉他的家庭?

他再也無法忍耐了:“你為你身體的另一半血而複仇,可是你還有一半的血,也是人類啊!活著的人難道不是更重要嗎?啊?回答我啊?你身體裡的另一半血不是人類的嗎?”

她打開男友試圖抓住她的手,連連搖頭後退,退向餐桌。哭得滿臉是透明的液體,被打濕的發絲黏在她的臉上,閃爍著碧藍的光澤:“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他上前一步緊緊抱住她,像是安慰又像是命令:“沒事的,沒事的。等我們結婚了,生活好起來了,你就不會這麼痛苦了。好不好?”

她隻是哭,哭得肝腸寸斷。

眼淚真的是最廉價的武器,也是對愛人最尖銳的武器。當一個人愛她,就會為她的眼淚而心神大亂,廉價也就成了性價比高。

原來他真的愛我,遊瀟想。

如果我不是一隻人魚,你也不是一名人類就好了。這樣我們之間就沒有那麼多、那麼深的仇恨了。

“可是,我一直、一直夢到一條紅河,流不儘的紅河。”

隨著這被詛咒的詞被她的舌尖吐出,她鬆開了手。

插進男友大動脈的水果刀被這個動作帶了出來,鮮紅的血噴湧而出。

她依舊那麼迷茫、那麼悲切、那麼痛苦地看著他,那雙眼睛好似在祈求,祈求一個救世主去拯救她。

就像他第一次見到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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