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的神情到了秦苛眼裡,就好像他已經信了祁鬱的說辭。
心裡談不上什麼滋味,因為他知道,和祁鬱比起來,他在葉南白那裡什麼都不是,葉南白理所應當會無條件偏袒祁鬱,而且人確實是他打的,他無話可說。
隻是指骨稍微攥緊時,他才發現手腕又在隱隱作痛,這時他恍然意識到,原來並未完全痊愈的筋脈如此脆弱,不過稍微用點勁,就又能使舊傷毫無征兆地複發,而且和之前的疼痛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祁鬱過於聒噪,襯得葉南白的聲音冷淡不少,他看著祁鬱說:“我報警了。”
這句話讓無人來往的小巷重新歸於沉寂。
秦苛心情差到極致,他忽然覺得自己之前小看了祁鬱在葉南白心中的位置。果然在麵對男朋友被高中校友打了這件事情上,葉南白處理起來會這麼決絕。
祁鬱瞬間興奮起來,趾高氣昂地抬高音量:“好,報得好,這種事就是要讓警察來處理,南白,我就知道你心疼我……”
“你誤會了。”葉南白打斷他,往秦苛的方向後退一步,拉開與祁鬱的距離,“你是不是忘記我說過,如果你再來找我的話,我就會報警。”
他說這話的時候沒有半分猶豫,沒有刻意偏向誰,單單隻是就事論事,祁鬱從沒覺得他這麼陌生過。
他知道葉南白向來說一不二,但葉南白同樣也容易心軟,就憑他們在一起過,他覺得葉南白說報警是嚇唬他的,沒想到他真的會如此不顧情麵。
“你……”祁鬱真覺得喘不上氣了,往前邁了一步。
“你彆過來了。”葉南白又往後退,直白道:“我現在很排斥你的接觸,如果病情發作的話,你跟警察解釋起來會更麻煩。”
聽起來像是在替他考慮,實際上卻很諷刺,祁鬱似乎從他的話中品出了另一層意思,於是他指著秦苛問:“那他呢?”
秦苛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葉南白的身後,和他隔著一步距離。葉南白回頭時,恰好和他撞上視線,忍不住眨了眨眼。
其實他沒必要向祁鬱證明什麼,排斥祁鬱是事實,他隻是實話實說而已,但不排斥秦苛也是事實,他覺得沒什麼好隱瞞的,如果能讓祁鬱徹底死心,那最好不過。
於是他自然而然地靠近秦苛,抓了下他的小臂,很快放開,陳述事實道:“不排斥。”
“……”
這是葉南白第二次說不排斥他,而且是在有第三個人在的情況下說不排斥他,而且而且,那第三個人是祁鬱。
秦苛垂著眸盯他的側臉,被他抓過的地方火辣辣地燒著,心口也熱得厲害,甚至想當著祁鬱的麵做些出格的事兒,但他喉結滾動兩下,忍住了。
祁鬱滿臉難以置信,他愣愣道:“這怎麼可能……你從來對誰都一樣,怎麼可能我一碰你就發病,碰他就沒事呢?”
他說著不信邪地想上前,可秦苛將葉南白護在身後,居高臨下道:“你碰他一下試試。”
打不過他的,祁鬱眼底閃過一絲畏懼,剛才如果不是葉南白及時到,他可能已經被揍得趴在地上了。這一刻他對葉南白失望透頂,沒想到他居然會因為一個隻見了幾次麵的人而不顧他們之間兩年的感情。
就在他失神的時候,路口突然傳來警笛聲,祁鬱身體一僵,深深看了兩人一眼,終於拔腿往小巷裡跑。
葉南白終於鬆了口氣,關掉手機界麵剛悄悄打開的音頻軟件,心想居然這麼巧。
警笛聲越來越遠,秦苛恰巧看到了這一幕,終於反應過來:“你沒報警?”
葉南白搖了搖頭:“不能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