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過蘇尚懷,幾步就來到了陸執江麵前,冷漠的視線在那塊勾玉中稍加停留,冷酷的臉上這才微微有了點表情,眉毛皺了皺,“你叫什麼名字。”

“弟子陸執江。”

陸執江一板一眼的回答,下意識又掃了眼上一個被問相同問題的蘇尚懷,怔了怔。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竟覺得蘇尚懷看他的眼中多了幾分痛恨和痛苦。

痛苦?

痛苦的應該是我這個要被殺的受害者才對吧!

裴心寂應了一聲,冰冷刺骨的嗓音將出神的陸執江拉了回來,“你是天階。”

分明是一句問話,裴心寂卻說的平緩至極,宛如在闡述一個人儘皆知的事實,仿佛任何事情都無法在他心中掀起任何波濤,哪怕是修真界難得的天階天賦。

天賦石才能測出的天賦他竟然可以一眼看透,果真有兩把刷子。

“是。”陸執江淡淡應聲,又掃了眼陰鷙的蘇尚懷,發現對方的眼神更加陰狠了。

陸執江暗暗思索,忽的朝著裴心寂邁進了一步。

瞥了眼蘇尚懷,果然不出所料,靠近男人之後,蘇尚懷的臉色肉眼可見的又陰沉了許多。

他要殺他應當和蓬萊脫不了乾係。

但陸執江仍舊不解的是,亂葬崗那一日前,風陵渡要開大會的事尚未傳到各大門派,連宋鼎也是前幾日才知曉蓬萊會出席這事兒,蘇尚懷又是怎麼提前知道的,甚至於早在下山下次就通過賀聞心算計將他推下禁地。

“天賦甚佳,你若進蓬萊修道,我會傾力教你。”

裴心寂不急不緩的說了一句,轉身便走了,好似今夜出現在這裡,隻是專門為了等陸執江說這一句話。

蘇尚懷張了張嘴,驀然垂下猩紅的眼簾,捏緊雙拳,快步走進了夜色之中。

陸執江一時都未發現蘇尚懷的離去,耳邊轟地一聲炸開,不可置信的愣在原地,仿佛被天降的驚喜猝不及防砸中。

傾力教他的意思,豈不是要收他為徒!

“人都不見了,執江怎麼還巴巴的望著。”

耳邊傳來一道低吟嗓音,墨祈安唉聲歎氣,活像個被負心漢喜新厭舊拋棄的妻子。

“本座的模樣應當不比這冷冰冰的修士差才是,執江怎麼不這般看本座。”

陸執江:“……”沒眼看。

等我進了蓬萊,要你好看。

不過現在還不是逆反的時候,還得順著這隻凶獸才行,陸執江沒忘記他現在的身份,壓下心中的歡喜雀躍,冷峻的臉上浮現一抹柔色:“你更好看。”

這墨祈安自然知道,不過聽青年主動說出口,感受還是有些不同的。

心尖像是被什麼東西撓了一下,他看著那兩片一張一合的軟唇,笑著道,“不過在本座眼中,還是執江生的最好看了。”

陸執江不可置否,要不是這副看起來法力高強宛如天上仙的皮囊,原身的造假傳言也不至於有這麼多人信以為真,就連掉入禁地,這凶獸一開始都誤認為他是什麼絕世高手。

墨祈安察覺到陸執江的情緒,跟著勾起唇角,在勾玉中將人從頭到尾瞧了瞧,看的是越發歡喜:“本座對執江,也算是見色起意。”

尾音揚長,話語灼熱,幾乎是貼著他的耳根講的,他甚至能感受到對方說話時噴灑的呼吸。

陸執江耳尖慢慢浮現出薄紅,好不容易被夜風降下去的溫度又有了重燃的跡象,無措的捏了捏衣擺,低下頭加快了腳步。

墨祈安還在挑逗他:“日久生情。”

陸執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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