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死了,季則聲心魔入體,危在旦夕,他舍不得就這麼死了,舍不得看他步上原著後塵,變得冷血無情,手染血孽,一輩子隻有野心沒有笑容。

他是天生的野心家,他可以為野心而死,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可季則聲不是,他隻是一個心懷善念,每天隻想著做早點做兔毛手套,喜歡偷偷爬床和師兄一起睡的小師弟。

他沒有那麼大的野心,何必要逼他走上那萬人俯首的血路,一生孤寂。

謝輕逢不能死,他必須不擇手段,偷到文玉蓮子,活下來才有可能。

西陵無心說的對,道魔殊途,這是難解之結,他們之中必須有一個人退步,否則隻是兵刃相向,你死我活。

“季則聲,我在你眼裡是好師兄,在彆人眼裡卻是惡人,我不害你,不代表我不會害彆人。”

“你如果無法接受我對他人之惡,也不必顧念我對你之善,惡人不會因為行一點善事就變成好人,好人卻會因為同情惡人就被冤枉成同黨。”

“小師弟,你要想好了,要是喜歡上惡人,那就是同流合汙,就要做好被他纏一輩子的準備。”

這是最明顯不過的警告,季則聲似有所覺,他看著謝輕逢堅定冷淡的目光,好像猜到了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猜到。

他呆呆地後退兩步,隻覺心神恍惚,手足無措。

謝輕逢觀他神色,就知道他聽懂了,也不糾纏,隻留下空間讓他自己想清楚:“我去看看藥好沒好。”

大雪已停,狂風已止,雪夜幽靜,夜空明澈。

謝輕逢走在雪中,看著一點光汙染都沒有的夜空,心覺安慰,但是想到屋子裡搖擺不定的小師弟,又覺棘手。

他真的快拿季則聲沒辦法了,打不得罵不得,怕他傷心難過,又怕他誤入歧途。

感情的事,不是多簽幾份合同,多熬幾個夜的事就能解決的,他鮮有真心,就算捧出來,也顯得笨重,不像情場高手,遊刃有餘。

他彎下腰,抓起地上厚厚的積雪開始堆雪人,苦中作樂,聊表安慰。

不知不覺,地上已經多了兩個一大一小的胖雪人,大雪人頭上頂著兩個樹杈,說不出的刻薄;小雪人頂著兩隻長長的兔耳朵,說不出的單純。

他技術不好,捏出來的人其實根本分不清誰是誰,憎懼兩位殿主端著藥碗守在後麵,隻看著宮主突然來了興致,捏了幾團奇怪的球,後來又堆了一片房子一樣的東西,堆完才拍拍手,端起冷儘的藥碗,一飲而儘。

宮主好像有點不開心,但應該是他們的錯覺。

“明日你們啟程回藏鏡宮,待我回到七弦宗,讓崔無命來見我。”文玉彩蓮開花在即,是時候做準備了。

宮主的命令自有宮主的道理,二人自然不會置喙什麼,謝輕逢一抬眼,就看見客棧二樓窗邊一晃而過的人影,鬼鬼祟祟,十分猥瑣。

這幾天事情太多,他都忘記還有個家夥沒處理。

“你們回去之前記得把那個叫秦仲的打一頓,告訴他以後再隨便冒充藏鏡宮的人,本座就打斷他第三條腿。”

兩位殿主隻覺得兩腿一抖,下意識護住自己的第三條腿:“是。”

“打完以後,讓他抄一百遍校場上的話,到醉夢樓念給他的相好聽。”

藏鏡宮校場上,刻著兩條十分猖狂的對聯,上聯曰:“藏鏡宮主舉世難敵”,下聯曰:“藏鏡宮主天下無雙”。

醉夢樓的相好,就是那個“閨房撫琴”的的白衣青年,兩個屬下雖一頭霧水,但還是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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