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察覺到了外麵有人。

小鮫人什麼都不懂,淋著雨出去陪一會兒季欽,又進來樹洞裡待一會兒,他不諳世事,卻對旁人的情緒十分敏感,見大家都不高興,也變得蔫蔫的,不說話也不動,蜷著尾巴呆在角落裡。

季則聲不說話,謝輕逢也不能說什麼,隻是看著芭蕉下那一道孤寂的人影,那一張與季則聲有五分相似的臉,不由自主想起曾經。

他忽然想,當年季則聲知道自己墜崖身死之後,會不會也是這樣鋪天蓋地的悲愴。

他越想越心疼,很快就打斷思路,強迫自己停下來,季則聲不言不語,季欽仍是撐著傘站在雨中,直到天色黑儘,洞外暴雨仍不停歇。

季則聲裝作剛睡醒一般,慢慢坐起來,不經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謝輕逢不拆穿,給他遞台階:“天已經黑了,外麵有個人在等你,站半天了。”

季則聲皺起眉嘀咕:“……他來乾什麼?”

謝輕逢沒說話,季則聲緊了緊拳頭,慢慢站起來:“我去把他打發走。”

謝輕逢不攔他,隻是抱著小鮫人,任由他出了樹洞。

沒過多久季則聲就回來了,後麵還跟另一道拘謹的人影。

小鮫人看見季欽進門,高興地撲過去:“哥哥……”

謝輕逢和季則聲同時一頓,心說這輩分是不是有點不大對,不過季欽卻並不在意,隻是握著那枚雪白的和田玉佩,摩挲著上麵的名字:“玉佩是她給你的嗎?”

季則聲不說話。

季欽頓了頓,忽然又道:“你和她長得很像。”

他好像也沒什麼聊天天賦,見季則聲不搭理他,又握著玉佩不說話了。

謝輕逢:“……”好尷尬的畫麵。

見季則聲不回應,季欽又把目光轉向謝輕逢,他動了動嘴唇,又問出了一個尷尬的問題:“上次在太衍國,我看見你們在牆邊……你們是道侶嗎?”

謝輕逢:“……”

這人真不會聊天,一點近乎都不套,開口就問這麼尷尬的問題。

他還沒說話,季則聲就攔在謝輕逢身前,不快道:“不可以嗎?”

季欽又不說話了。

他沉默半晌,艱難開口:“我當初渡劫時被天雷擊中,墜入東海,重傷沉睡了很多年,醒來以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傷勢複原後,就坐上了路過的樓船,去了太衍國,我救了幾個被巨浪卷入大海的漁民,他們的皇帝知道了,就一定要拜我為國師。”

“我沒有辦法,隻能留在太衍國,後來有一次祭完海神,有個女人突然闖進了我的馬車。”

他常年不和人說話,遣詞造句都很乾癟,二人靜靜聽他說著,見他說一半又沉默下來,謝輕逢不由道:“這個女人……就是搖光公主?”

季欽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是。”

“她說有人給她下了藥,想進我的馬車躲躲,我認出她的身份後就同意了,可是她一上馬車就親我,親完又說要對我負責。”

謝輕逢沒想到會是這種劇情,季則聲也睜大了眼睛:“……之後呢?”

季欽實話實說:“她一定要對我負責,我也沒拒絕她。”

謝輕逢腦子裡浮起一串問號:“……再後來呢?”

“當晚我們就雙修了,”季欽回憶著過往,愁苦之中又帶著一點懷念,“可雙修過後第二天她就走了,讓人送了一箱黃金到國師府感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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