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促他接下調查尤加一事,揮揮手將楊少言趕到了玉門。

楊少言從玉門一路追到西域,他循著對方留下的線索轉入鳴沙市區的角落,隻見麵前的繁華大樓之後,是一片略顯突兀的,類似“城中村”的破舊筒子樓,與鳴沙市整體的繁榮對比極為突兀。

尤加留下的線索很明顯,楊少言最終停在了一座小小的茶攤前,這座茶攤靜靜地開在人流稀少的“城中村”角落裡,無人看守,水爐嘟嚕嚕地響著,一旁放置著各種西域花茶,供人自取。

在茶攤藏在一道橫梁下的偏僻座位上,一位身著西洲傳說中才有的吟遊詩人繁複長袍的青年正在晃著手裡的茶杯,淡綠發白的過膝卷發搭在木質長板凳上,夾雜著金銀相間的柔軟枝條。

楊少言不禁麵容上浮現無法遏製的恐懼,畢竟追蹤多日的尤加此刻就坐在他的麵前,據太虛觀觀主與太傅的態度來看,這位尤加先生絕不可能隻是一位普通的西洲外交使者。

更何況……

楊少言不由自主地握緊了自己脖子上的銀色玄機銅錢。

那枚自他出生起就相伴身旁的老物件此刻正在發燙,宣告著麵前之人的危險。

要知道,在鎖鑰邊區,麵對唄真龍命帝封印的,實力十不存一但是依舊是少司命等級的玄水鱗君,這枚玄機銅錢都沒有如此發燙。

“喲,太虛觀的首徒天才,您終於來了呀?在下已經恭候多時了。”

尤加笑嘻嘻地向楊少言舉了舉杯子,像是手中並非茶杯,而是酒杯一樣,將清茶一飲而儘。

“按照你們東洲的規矩,我先自罰一杯。”

尤加故作姿態道,楊少言保持警惕地挪到他麵前,坐在了尤加桌子的對麵,一坐下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酒氣。

楊少言:………不是哥們,你這喝的還真是酒不是茶啊?

“首徒大人不必如此客氣,快快放鬆一些,唉,其實如果不是為了甩掉那幫淡星閣的家夥,在下在幾天前首徒大人剛剛到達玉門時,就可以與首徒大人會麵暢談了。”

也許是察覺到楊少言的拘謹,尤加攤了攤手,狀似通情達理地解釋道。

“那使者還真是厲害,也不知道做了什麼虧心事,嚇得連淡星閣的人都甩得開。”

也許是察覺到了尤加並不惡意的態度,楊少言放鬆了不少,也懶得壓製自己說不出好話的那張嘴,張口就是一句嗆人的話。

雖然嘴上針鋒相對,但是楊少言卻因為尤加這句話也陷入了沉思。

淡星閣的人是一把把刀,沒人知道他們都經曆了什麼,才會追隨少司命徐夫人,刨筋徹骨,將自己鍛造成一把隻遵循上級需要的刀,這樣的人追逐起來目標是很難擺脫的,就像被獵犬死死咬住氣味的獵物。

但是尤加卻能輕而易舉地甩掉那些淡星閣的人,這讓楊少言不得不感慨玄機銅錢的預測還真是準確,這位外交使者根本不是什麼外交使者,而是隱匿在暗處的西洲強者。

不過楊少言注意的信息點卻並非主要是尤加的實力,比這更重要的是,尤加被淡星閣的人盯上了。

淡星閣的人一向以義禮為先,在暗處鏟除一切不平之事,按理說尤加一向低調,根本不可能引起淡星閣刺客的注意,甚至到了對其追殺的地步。

但是現實擺在眼前,令楊少言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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