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暴風雪之後,燕功衛專業人員們便會在山海將軍度關月的帶領下,用太虛觀與覺法寺聯合研製的除雪劑將那些巨大的冰淩融化。

冰淩內部並非純粹的冰,實際上大多數冰災冰淩中都封存著許許多多低級魍魎怪物,冰災其實是魍魎疫潮的一種,是活性天尊帶來的天災之一,如同玉門的沙塵暴,鎖鑰的颶風一樣。

那些怪物甚至都沒來得及徹底從凍僵狀態恢複,就被燕功衛們鋒利的武器刺成了星沙。

山海邊區燕功衛們實在是過於穩健,山海將軍度關月呆不了太久,靈機一動又抱著她的小白老虎跑上了魍魎防禦工程。

她搖搖晃晃地跑來,長直馬尾在身後撒來撒去,一向隨意的山海將軍沒有穿軍裝製服,反而披了一件淡藍色的毛絨短鬥篷,看起來活力滿滿。

不過度關月的確也很年輕,她擁有一半的山海虎族血脈,虎族常年生活在嚴寒的雪林中,受真龍命帝邀請成為山海邊區的一份子,為了更好地在惡劣的生存環境中活下去,山海虎族一般都會儘快達到成年,雖然度關月看上去已經二十出頭,實際心性也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女。

她猛地拉開工程內部的保溫玻璃門,溫暖的空氣刹那撲了滿麵,在可以看到整個雪原冰災清除狀況的,大麵的玻璃牆前,身著黑紅配色絨尼短外套,長褲上繪了麒麟的漂亮紋樣,裹了件簡單保暖的軍裝製服鬥篷,正用調酒匙攪拌著玻璃杯中的山海黃酒。

“前輩!”

度關月笑著揮了揮手,轉瞬露出擔憂的神色。

因為凜嶽前輩的臉色依舊蒼白,並不好看。

她聽虎曜說凜嶽前輩在玉門直麵藤壺和天災卻基本沒受什麼傷,是因為接受了太山府君曾經封印在玉門的力量。

可太山府的力量蘊含著生死的規則,死亡氣息過於濃重,即使鎮關將軍有土地賜福護身,也不會太好受。

度關月的世界很簡單,誰對更多的人好,是好人,她就對誰好,而凜嶽一個人一肩擔下了天災與藤壺。

颯爽的女將看著不自然流露脆弱的玉門將軍,他骨節分明的手在金色的陽光下顯得越發蒼白。

凜嶽是為了整個東洲才變成現在這幅虛弱的樣子的。

度關月心想,更何況回到山海之後的這兩天她與凜嶽相處,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凜嶽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他就如同山海少見的春風與暖陽,在凜冬的夜色中燃起一堆篝火,永遠溫和地笑著,從容自然地為所有人做好所有打算。

卻總是忘記了他自己。

度關月想起浮白副將回到玉門前嘮嘮叨叨幾乎變成老媽子的囑咐,上前一步搶過了凜嶽手裡的黃酒:“前輩現在還沒擺脫太山府的影響,可不要再飲酒了,注意身體。”

山海的女將向來是有事直抒胸臆。

“這不是因為在下的身體原因,被醫師限製不能近距離感受山海的雪,心中苦悶,難免借酒消愁嘛。”

凜嶽隨口撤了個幌子,拉了拉度關月的袖口,想要繼續喝他心愛的山海關外酒。

山海的黃酒口感色清香濃味醇,能讓他的大腦運轉更加清晰,實為良品。

“……這有何難,看我來為前輩分憂。”

山海女將長笑一聲,十幾歲心理年齡的度關月完全不吃這一套,右手舉起緊握為拳,真言的力量彙聚炸開,隻見室內微微轟鳴,下一秒,瀝瀝小雪便飄了起來,卻都小心翼翼地避開了凜嶽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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