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道:“你昨晚沒睡好嗎?”
“我不習慣這樣早起。”周泊雲回道。
“不習慣嗎?”
傅時禹覺得奇怪,失憶之後連性格和作息都變了嗎?
完全不一樣的人既熟悉又陌生地出現在眼前,他忽然有些感傷,好像那份記憶隻屬於他一個人。
不過接下來聽到的話,好像又不讓他那麼難受了。
“其實,我比你還懶散。為了工作、為了其他人的眼色,硬逼著自己變得自律,可一旦有機會開始休息,自製力就全完蛋了。”
周泊雲自嘲一笑,很自然地在他麵前說出內心的真實想法。
傅時禹怔怔地看著他,問道:“你原來是這麼想的嗎?”
周泊雲沒有追究他話裡那一點帶著過去式的意味,僅是輕輕點了點下巴,予以肯定。
傅時禹收回視線,意識跟著海麵上低飛的海鷗一起盤旋。
然後,一道滿載怨念的聲音被風浪送來,落到他們之間。
“哥,你為什麼沒有跟上來?”
白季禮往回折返,在拉出漫長的距離後,終於意識到某個人富有心機的小計謀。
傅時禹剛好放過沙灘上被他緊抓不放的鷗鳥,轉頭看向從坡上跑下來的白季禮。
“這不是在給他介紹風景嗎?”
他對少年笑了笑,隨即對包括他自己在內的所有人強調道:“我是個稱職的導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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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季禮回歸之後,這次的晨跑才終於像是晨跑該有的樣子。
邁開步子跑過遠離漁場的沙灘,不再平緩的喘息吐露在風裡,鼻間彌漫的是乾淨清新的海水氣味。
時不時,還有海上刮來的風吹過身上爬起的燥熱,濕潤的皮膚在陽光下蒸騰,浮著一層晶瑩閃爍的碎光。
跑過半座島後就會看見坡底那一排日曬場,那便是十公裡的終點。
傅時禹停在日曬場的入口,喘了兩口氣後抬腿架到公路護欄上。
結實健壯的長腿壓在護欄上繃得很直,短褲因動作而向後縮去,露出大腿上那一截明顯的色差。
他伸展肩背,上身往前傾去觸碰膝蓋,而這時,鬆垮的背心就會往下墜,開到腰上的袖口兜不住豐盈的胸肌,把不該露的都露了出來。
圓潤飽滿的深色胸肌淌著水,海風從背心中間橫穿而過,被吹動的水珠沿著起伏的胸膛一路滑下,卡在凸起處將落不落,最後被嚴嚴實實地擠壓在胸和腿之間。
柔軟的胸肌壓在腿上,那一灘軟水被擠得四處亂流,從背帶兩側溢了出來,猶如那顆伊甸園裡被蛇纏繞的蘋果。
他自己又看不見,當然是不清楚這普普通通的拉伸動作有多澀情。
所以不知者無罪。
隻有那看見並心思躁動的人才會在意。
周泊雲走到他身邊,高大的身軀擋住了他對麵的白季禮。
一片巨大的陰影投射在身上,傅時禹抬眼往上瞧,看見那原本有些冷淡的麵容在和他對視之後,驀地變了臉色。
盈盈的笑意和他茫然的身影都映在那雙深邃的眼睛裡。
傅時禹:?
“你看起來很專業,來島上之前是從事這方麵的工作嗎?”
周泊雲靠在欄杆上,站在他身邊側頭看著他,儘量表現得和善。
傅時禹放下腿,想著周泊雲失憶了,也不認識他,說的話就變得多了。
“算是吧……膝蓋受傷之後就轉□□動教育,算是差不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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