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的口風才知道,又是陸文耀這個王八犢子在搞破壞,頓時火冒三丈,差點怒罵出口。
“我辦這個節目容易嗎?他XXX,我XXX,第一期的時候,飛機遇到歹徒,和陸文耀有關係,差點沒死在飛機上。第一期結束以後,還得提心吊膽,生怕他被列為劣跡藝人,害我的節目被強製下線。現在上了島還是不安分,玩個遊戲都得搞點事情出來,我是欠了他全家嗎?到底誰才是倒黴鬼啊?!”
俞導覺得圈內取的外號給錯人了,明明陸文耀比陸雪沉更倒黴,也更討人厭,朝著助理說個不停。考慮到周圍人太多,身為導演他必須冷靜,還得考慮嶽樓一,所以沒罵太大聲。
嶽樓一無暇顧及俞導,身為陸文耀的男朋友,他跟上特殊行動部門小組的組員,想要去看一下陸文耀的情況,但對方不知道說了什麼,讓他放棄跟過去。
周閒和陸雪沉折騰這麼久,和其他人先回彆墅休息,時間已晚,攝像機早就停止工作。周閒的注意力全部放在陸雪沉身上:“阿雪,你沒事吧?”
陸雪沉的表情有點不對勁,時不時會陷入沉思的模樣,又時不時朝他看來,聽到周閒的詢問,他輕輕搖了搖頭,遲疑開口:“應該……沒事。”
“什麼叫‘應該’沒事?有事就是有事,沒事就是沒事,你仔細說說。”周閒把道具服都給脫掉,擱在一旁的沙發上。
今晚折騰得夠嗆,夏天又悶熱,一會兒就要洗澡,周閒直接光裸著精壯的上身,拉著椅子,坐在陸雪沉麵前,像是在審視他一樣。
“……你把衣服穿上。”
陸雪沉的目光在他的軀體停留兩三秒,就撇過頭,轉移視線,像是不敢看周閒的身體,注意力卻稍微被轉移一些。
白天下海的時候,周閒穿了寬鬆的花襯衫,沒這麼不要臉地裸著身體。陸雪沉注意到周閒肩膀上的牙印好像早就消失了,後背也不見抓痕,恢複力挺好。早知道之前再狠點了,憑什麼他的印子沒消失完,周閒就一個不剩了。
周閒大咧咧地笑道:“有啥啊,我身上有哪裡你沒看過?”現在才害羞是不是有點晚了?他也不差在陸雪沉麵前裸奔。
陸雪沉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側著臉說:“我剛才好像看到些奇怪的東西。”他用槍對著陸文耀的時候,大腦一晃而過某些熟悉又陌生的畫麵,方才一直在梳理那些奇怪的畫麵。
同樣是在這座島上,但與現在的情勢完全不一樣,他滿身是傷地四處逃命,尋找光源,與陳尋光、應觀棋等人拚命求生。一個個認識的人被拖入黑暗,等到天亮之時,便能看見他們的人皮被掛在樹梢上,密密麻麻地隨風飄起。
無數熟悉的人皮,有展向明、夏如冬等特殊行動部門小組、也有《談情吧!朋友》節目組的工作人員的、甚至連不熟的《荒野求生》節目組的人也在。
所有人都像被吸乾了皮下的骨肉,變作乾癟的人皮飄蕩,霧氣濃鬱,陰氣森森,島嶼變得枯敗,不知道什麼時候,小島隻剩下他一個人如同遊魂一樣徘徊。陸雪沉記得,他好像被陸文耀給推下懸崖……死了?
陸雪沉不確定,他死了,又好像沒死。最後渾渾噩噩地飄回家裡——他曾經和養母一起居住的家裡。黑暗跟隨著他而去,起初心中還有著信念,不能失控,所以勉強控製著。
等發現原本屬於自己的世界早已陷入黑暗中,真相一點點被掀開在麵前,連重要的長輩也被殺害後,陸雪沉便徹底失控,再也沒有後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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