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斜了她一眼:“舍不得,你就不要?”
舒舒笑得越發甜,聲音都能擰出蜜來:“要啊,爺又不是外人,哪裡用外道……”
九阿哥輕哼著,嘴角挑的越高,還是囑咐著:“你一個人,也好好用膳,彆糊弄著……要是頭晌餓了,中間就加碗麵茶藕粉什麼的墊墊……”
舒舒老實的點頭:“爺也是,好好用膳……下晌要是散學早,記得叫何玉柱打傘,彆頂著日頭回來,中了暑難受……”
十阿哥在旁,見這兩人依依惜彆的樣兒,牙根兒都要酸倒,忙移開眼。
不想,正看見前頭頭所院門燈籠下站著人。
是八阿哥,不知道什麼出來,站在那裡往這邊眺望著。
“八哥……”
十阿哥打著招呼上前。
九阿哥聽了,也轉頭望過去,見八阿哥穿著寶藍色常服,好奇道:“這個點兒八哥就出門?”
舒舒跟在旁邊,也對著八阿哥方向屈膝蹲了蹲。
皇子阿哥服製,都有相應的規定。
朝服、吉服、常服。
朝服聽著是朝服,實際上是最隆重的大禮服,祭天祭地、婚喪大事,一年也穿不了幾次。
吉服是禮服,尋常吉慶典禮所穿。
常服說著是常服,可實際上不管是皇帝宗室,還是文武百官,日常所穿的都是這個,也算得上是官服。
像九阿哥、十阿哥這樣還在尚書房讀書的皇子阿哥,日常穿衣就隨意的多。
除了明黃色是皇帝專用、杏黃色是太子專用,不得逾製,其他顏色的長袍都行。
八阿哥沒有立時回答,而是對舒舒頷首還禮,才道:“汗阿瑪這些日子打發我在工部隨部行走,這兩日正看霸州開鑿新河的賬冊,就想著早點過去……”
六部衙門在皇城南門外,八阿哥要穿過宮城與皇城,正好與九阿哥、十阿哥順路,就結伴出了甬道。
十阿哥早已忍不住,出了甬道,就對九阿哥擠眉弄眼:“你還是我九哥麼?不會是換了瓤子吧?”
九阿哥瞥了他一眼:“好好說話,做什麼怪?”
“哼!前頭說不想成親的是哪個?這才幾日功夫就大變活人似的!去上個學,大半天的功夫,好麼,跟要離開三年五載似的……這個不放心家裡的一個人吃飯,那個擔心上學的日頭曬著……眼巴巴的瞅著,要不是我在旁立著,都要手拉手,膩歪不膩歪……”
十阿哥撇著嘴,很是看不慣。
九阿哥惱羞成怒,踹了他一腳:“什麼這個那個的?那是你九嫂,曉得你愛吃雞蛋,昨兒還專門打發人去禦膳房要了一簍子雞蛋預備著……往後恭敬些,真是白替你操心……”
十阿哥麵上訕訕,帶了幾分不好意思:“弟弟哪兒不恭敬?那是我親嫂子,隻有敬著的!我這是打趣九哥才帶出來兩句,沒有下一回……說實在的,還得羨慕九哥,要不是九嫂將九哥看得重,也不會‘愛屋及烏’惠及到弟弟頭上……”
九阿哥臉色這才好些,算是默認了十阿哥的說辭。
八阿哥在旁聽著,心下卻跟著一顫。
“愛屋及烏”?
饒是再挑剔,他也不能否認妻子對他的戀慕與喜愛。
可是……
董鄂氏能“愛屋及烏”,善待十阿哥這個小叔子,寶珠為什麼不能“愛屋及烏”?
自己再三解釋,她也不信王氏不是額娘安排進來的,對額娘存了心結……
她在自己麵前癡纏,不是不體貼、不周全,可為什麼想不到無視他生母,不僅會讓母嬪丟臉,也會讓他這個當兒子的難堪。
是想不到,還是不在乎?
八阿哥心中百轉千回,看著依舊親近嬉鬨如往昔的兩個兄弟,覺得自己好像老了。
*
舒舒目送著他們出了甬道小門,才轉身回了二所。
現下還不到寅正,算再勤政,用這個時間去衙門?
舒舒心下存疑,感覺“偶遇”更像是“守株待兔”。
受後世影視劇與小說的影響,舒舒對於這位未來的“八賢王”印象並不好。
要不然指婚以後,也不會先想著猜散八九CP。
這幾天功夫,與九阿哥的日常,舒舒深有感觸。
偏見要不得。
不過舒舒也不會“戀愛腦”,要去跟九阿哥統一立場站隊八阿哥,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除了妯娌不好,使得兄弟漸行漸遠……
還需要加強自身分量!
要不然一個成丁大婚的皇子阿哥閒置也不像話……
分量太輕,無足輕重,等到奪嫡亂起來,說不得什麼時候被拉去頂缸。
舒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