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公公叫康熙
三阿哥隻覺得頭皮發麻,強笑著點頭道:“九弟說的是……我就是……心腸軟……”
比不上你這個心毒的,為了籌謀內務府的差事,直接衝營造司下手,乾淨利落地拿郭絡羅家開刀。
九阿哥依舊說教道:“這心腸軟不是錯……畢竟跟尋常人比,親戚還是親戚……就是記得誰才是真正的家人就行,不能一個一個的想著跟外家去抱團……這麼多皇子,都有外家,都跟外家親近去了,那汗阿瑪多傷心?一餐一飯都是汗阿瑪供給,打小的撫育與教養也是汗阿瑪盯著,這兒子都白養了……”
若說方才九阿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懟三阿哥,舒舒還樂得看熱鬨。
這眼見著該收場,卻嘴巴上沒把邊了……
場上,一下子安靜下來。
舒舒心裡跟著直打顫,忙去打量大阿哥神色。
這就差指著大阿哥的鼻子說了!
現在康熙膝下是站住了十幾個皇子,可是真正有差事,經常出宮走動的,隻有前頭那幾個。
其中所謂的親近外家,“抱團”,就是大阿哥。
就是被這些人裹挾著,才會有“皇長子”與“皇太子”之爭。
九阿哥這番話,不僅說了大阿哥,還將不在跟前的太子抱怨到了。
康熙冷沉著一張臉,心中生出寂寥。
老九赤子之心,不會權衡利弊,才會說得這麼直白通透。
一個個親近外家,抱團……
兒子們都大了,不再像小時候那樣,全身心的崇拜與信賴自己。
他們不信自己這個汗阿瑪會善待每個兒子,也不信自己待他們的心都是一樣的。
他們隻看到太子占了高位,心中不平,有了私心,開始追逐權利。
場上的氣氛凝結起來。
舒舒呼吸都變輕了。
她決定今晚要好好收拾九阿哥一頓。
找死也沒這樣找的,才幾天太平日子……
好好的擠兌到大阿哥身上……
傳出去,也會讓太子與索額圖家不滿……
真是“一箭雙雕”!
“噗通”一聲,大阿哥跪了。
眾人皆驚。
連九阿哥也後知後覺察覺到自己失言,忙道:“大哥,弟弟不是說你!”
他想要說的……是太子爺!
赫舍裡家一次一次的冒犯皇子,還能毫發無傷脫身而出,憑什麼?
不就是因為赫舍裡家綁定了太子爺,是太子爺的臉麵,不能輕易處置。
可是按照額娘說的,太子爺的臉麵是汗阿瑪給的,關赫舍裡家什麼事呢?
他不是因為是赫舍裡家的外孫才成的太子,他是汗阿瑪的嫡子才成的太子。
康熙望向大阿哥。
大阿哥叩首在地,沉聲道:“汗阿瑪,兒子錯了……”
康熙亦是動容,伸手去扶他。
大阿哥抬頭,沒有起身,虎目含淚道:“這些年,兒臣糊塗了……”
這些年被人捧著巴結著,自己理直氣壯將“皇長子”當成是資曆,心中也覺得不公平。
畢竟按照滿人的算法,以自己額娘的尊位,自己這個長子,也不是庶出。
要是太子沒有冊太子,兄弟們正常排序下來,自己這個長子也有繼承權。
可汗阿瑪重嫡庶,在八旗推行儒學,被那些漢臣推著,一步步拉開了太子與他們這些皇子的距離。
老九說的對,自己的爵位前程,都在汗阿瑪身上。
自己在外頭蹦躂的越歡,越是引得汗阿瑪傷心。
那自己還有好麼?
太子什麼都不用乾,隻自己這個“不孝子”對比著,就穩贏了。
大阿哥悟了。
他明白過來自己過去太傻,本末倒置。
太子之位就在那裡放著。
拉攏八旗王公與朝臣都沒有什麼用。
現在的八旗,已經不是八王議政時的八旗。
汗阿瑪幼主登基,權利早已牢牢地握在手中,不可撼動。
誰能得汗阿瑪的心,誰才是最後的勝利者。
康熙的心,軟成一團。
他哪裡會想到長子在弟弟的“提點”下已經進化,隻當兒子真的愧了。
都說會哭的兒子有奶吃,自己這個老大因是長子長兄的關係,打小都是小男子漢似的,從沒有過這樣失態的時候。
他親自扶了大阿哥起來,長籲了口氣道:“知錯就好,善莫大焉……我曉得你們兄弟大了,外頭都有攀附之人,看似忠心,可這忠心都帶了企圖,若是不挑撥咱們父子情分,怎麼能顯出他們?算計著主子,騙取主子的信任,隨後打著為主子好的名義,慢慢操控……都是黑心奴才換湯不換藥的套路,我還以為你能早些明白過來……”
大阿哥滿臉羞愧:“汗阿瑪也曉得,兒子性子直,想的少,容易信任人的……”
知子莫若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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