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九阿哥又進京了。
他想得清楚,這兩日的動靜,瞞不過禦前去。
等明日聖駕從齋宮出來,消息就會遞過去,到時候肯定也要問到內務府的應對。
自己還是彆這個時候礙眼。
舒舒這裡,則閒了下來。
她沒有張羅提前回京,左右也就是幾日功夫,還是打算隨著大部隊回京。
昨日九阿哥帶回來的銀白杏不少,舒舒就打發白果跟小鬆往北花園跟暢春園都送了一份。
她還問了伯夫人,道:“要不要給舅舅跟舅母也送一份?”
伯夫人搖頭道:“不用,你們不用跟他們太親近。”
舒舒也就不說彆的。
她對這位前郡王舅舅可沒有好感,是個貪財的,前有為了產業將桂珍許給養秧子之事,後頭還在伯爺薨後惦記過接伯夫人大歸。
不是姊弟情深,而是惦記伯夫人的嫁妝。
革爵二十來年,人已經廢了,早沒有了心氣,隻剩下貪婪跟好色。
伯夫人道:“不止海澱彆院這裡,就是郡王府那邊,你們麵上情就是了,也不必往來太密切。”
順承郡王是庶子,還是婢妾所出庶子。
這教養讓伯夫人不放心。
舒舒就道:“阿牟不用擔心,九爺身份在這裡,誰還敢欺負到他頭上不成?”
伯夫人道:“近墨者黑,是怕將九爺拐帶壞了。”
舒舒道:“再傳一代就好了。”
那樣王府生態係統就正常了……
*
內務府本堂衙門,九阿哥覺得不大正常。
太平靜了。
居然沒有人上門看熱鬨。
他看著門口寂靜無人,跟十二阿哥道:“怎麼回事兒?昨兒的消息,沒傳開?”
十二阿哥想了想,道:“大家跟十四阿哥都不熟,聽到兩句應該也沒有人會專門打聽,十三阿哥最關切,應該會直接問四哥。”
九阿哥隱隱有些失望,道:“爺忘了這個了……”
十二阿哥道:“昨天德妃母回永和宮,帶了宮人比出東六宮的時候多了兩人。”
九阿哥挑眉道:“不帶回能怎麼辦?真將人留在阿哥所,那是越過汗阿瑪往阿哥所指派人手,比責打宮人後果可嚴重的多……”
十二阿哥閉嘴,不再說彆的了。
*
戶部衙門,十三阿哥打發人下去,正是跟四阿哥提此事。
“四哥,宮裡消息傳開了,說是妃母打發人去探看十四阿哥,結果宮人不規矩,行事輕浮,被妃母曉得了,追過去責打……”
十三阿哥說著,就覺得不對勁。
宮妃處置宮人,什麼手段不行,還要追出來責打?
關係十四阿哥,十三阿哥篤定,闖禍的是十四阿哥。
四阿哥神色寡淡,對於這個結果並不意外。
昨日就算十四阿哥不開口,德妃既過去了,也會想著幫十四阿哥周全。
隻是她最初的打算,應該是將這個打傷人的帽子扣在自己頭上。
九阿哥打岔,攪合了,才弄成現在這彆扭模樣。
這就是護犢子了。
不是什麼膽大的人,卻敢顛倒黑白。
關鍵是,還要讓無辜者損了清白名聲。
十三阿哥不是外人,四阿哥沒有瞞他,說了昨日下午的鬨劇,隻是隱下了那一句“不孝不友”。
十三阿哥聽了,不由後怕,道:“幸好九哥跟十二哥也去了。”
要不然,今日受非議的就是四哥了。
已經封爵開府的皇子,跑到內廷去責打宮女,這還不知被人傳成什麼模樣,少不得要往男女之事上扯。
四阿哥看著十三阿哥道:“這陣子頭所要是出來人傳話,叫你過去,你就推了,彆去見了,省得被牽扯進去。”
十四阿哥是冷心冷肺,不感恩不念好,還是避開,省得吃虧。
十三阿哥猶豫了一下,才點了點頭。
一起長大的弟弟,要是他半點手足之情都不念那也是自欺欺人,可是他有些怕了。
為人子者,不想著孝順父母,闖了禍要讓生母請罪,這個十三阿哥實在無法接受。
德妃……
十三阿哥生出擔心來,道:“四哥,會不會牽連到您身上?”
四阿哥搖頭道:“不會,有三哥的例在。”
榮嬪降位封宮,並沒有牽連到三阿哥與榮憲公主頭上。
*
到了中午,九阿哥不想蹭飯了,想要直接回暢春園。
大熱天的,也沒有什麼食欲,還是家裡的小菜更可口些。
他剛準備離開,就有客人來了。
是補熙。
補熙身上掛著一等侍衛,消息自然靈通。
隻是宮裡的說辭,似有矛盾之處。
涉及到德妃跟十四阿哥,是他的嶽母跟小舅子,自不好瞞著家裡,就跟九格格說了。
九格格擔心的不行,去四貝勒府打聽消息。
昨日五月十五,是四福晉入宮請安的日子。
補熙這裡,直接來尋九阿哥打聽。
九阿哥雖知內情,可德妃既對外換了說辭,他就不好拆台,否則倒成了搬弄是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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