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有什麼後遺症麼?
舒舒想起了豐生他們種痘的情形。
高熱……
對小兒來說,高熱有各種風險,最嚴重的就是燒壞了腦子。
舒舒也不好胡亂猜測。
真要有不妥當之處,那日後五貝勒府就要不安生了。
禦前要是體恤五貝勒府,那肯定是不想揭開此事。
畢竟小兒生病,跟大人還不同,說不得仔細調理幾年就有轉機。
九阿哥道:“車到山前必有路,你也不必太擔心。”
舒舒點點頭。
想要知道五貝勒府的二阿哥是不是有不妥當之處,也比較簡單,等自己生產後見到五福晉就能知曉是不是如此了。
五福晉並不是有城府的人。
如果真是為了遮掩五貝勒府嫡阿哥的不全,不許各家送第二個孩子入學,那她就要想法子,考慮阿克丹讀書之事。
若不是因這個緣故,那說不定還有轉機。
九阿哥往炕上一躺,看著舒舒的肚子。
“算算日子,是不是在元宵節前後發動,那樣正好,省得衙門開印,爺不在家,不放心。”
舒舒道:“有阿牟在呢,爺也不必太擔心。”
九阿哥道:“明兒又要早起,有大朝。”
舒舒道:“爺辛苦了。”
九阿哥想起了是一件事,道:“季弘叫人送了帖子,想要過來請安,大年下的,運河早封了,這個時候進京,應該不是為了送年禮。”
舒舒聽著也納悶,道:“我記得清楚,季家的年禮月初就送過來了。”
九阿哥沉思道:“他們家是皇商,難道是為了在內務府掛賬結算之類的?”
說到這裡,他有些擔心有人為難季家。
季家掛著江南首富之名,那就是一塊大肥肉。
“明天爺跟十二阿哥問一句,看看到底怎麼回事兒……”
季弘這幾年不僅給他跑過腿,還跟老十那邊有買賣合作,可不好讓人欺負了……
*
戶部值房。
四阿哥看了眼懷表,眼見著就是申正。
這個點了,還不見九阿哥回來,這指定是直接家去了。
想著今天中午沒有了九貝勒府的膳盒,隻有自家的,四阿哥還真有些不習慣。
又想到十阿哥喪子,四阿哥摸了摸手腕上的十八子。
他三十八年初殤了一子,在那之前,還夭了長女。
他想到了李格格跟宋格格,自己對這兩人格外優容,也有這個緣故。
宋格格還罷,還是一如既往的安分。
李格格這裡,仗著有二格格跟二阿哥,已經不是早先的謹慎模樣。
三阿哥、五阿哥、七阿哥就是前車之鑒。
自己卻要引以為戒,多加約束,不能被傳出“寵妾滅妻”的壞名聲……
*
乾清宮,西暖閣。
康熙處理完政務,腰酸背痛,嫌屋子裡悶氣,就踱步出來。
眼見著就要立春,外頭雖然也冷,可是也不如早先那樣徹骨寒風。
這會兒工夫,就見趙昌腳步匆匆而來。
康熙揚了揚眉,看著趙昌。
趙昌躬身,雙手遞了個題本上前。
康熙伸手接了,上麵就是三阿哥在郡王府鬨酒之事。
“九貝勒府的侍衛送的人?這是跟九阿哥喝的酒?”
康熙看完,目光落在題本前頭。
趙昌就道:“按照侍衛春林的說法,是九爺跟十爺去吃飯,在棋盤街碰上三爺,三爺跟著去了……”
康熙想到早上的消息,心裡有數了。
“胡鬨,沒個做哥哥的樣子……”
康熙合上題本,對三阿哥越發不滿意。
真是順風順水慣了,一點點挫折就帶出來。
趙昌沒有說什麼。
他如今負責各皇子府消息的彙總。
若是沒有特殊事情,旬日一報;若是遇到事情,多是當日或次日就報了。
等回到西暖閣,康熙想起敦郡王府,說不出什麼滋味兒。
當年虎頭虎腦,有幾分勇力的小阿哥,成親立業不說,也再次經曆喪親之痛。
早就曉得十福晉天真浪漫,不是什麼精明性子,可是也沒有想到這樣無能。
可是該給的警告已經給了。
不好單獨給十阿哥指人,也不好再一起賞人。
兒子們正是學差事的年紀,也不能太沉迷女色。
兒孫自有兒孫福。
康熙淡淡地想著,就將敦郡王府的事情放下……
次日,大朝。
九阿哥換上了新端罩。
青狐皮草,裡子是月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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