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還在北屋門口站著,不想走。
伯夫人過來了,見這小兩口黏黏糊糊的,並不多言,就拐去南屋看小阿哥去了。
小阿哥還在睡著,當值的乳母跟小椿在旁邊。
小棠也在小椿旁邊,身上穿著新衣裳。
見伯夫人進來,大家都起了。
伯夫人看著小椿,道:“福晉不是叫你家去麼?”
今日是除夕,小椿家裡還有公婆在,舒舒就給她放兩天假,讓她今天回去,初二再回來。
小椿起身道:“想著等小阿哥醒了再回去。”
說來也巧,這會兒功夫,小阿哥醒了,哼哼唧唧的。
等到小椿看過,這是尿了。
小椿就給換了乾淨介子,擦了小屁股,重新給裹好,抱到北屋找舒舒。
伯夫人跟小棠也跟了過來。
九阿哥還站在門口沒走。
舒舒催促道:“不早了,爺回去洗漱吧,然後接了兩個孩子過去,省得他們等爺等得著急。”
九阿哥應著,湊過來看了一眼小阿哥,才回正房去了。
白果帶了冬月跟上。
舒舒見了小椿,也催促道:“不是說好了,這兩日小棠照顧小阿哥,你回家吃團圓飯去。”
小椿應著,打算家去了。
舒舒望向小棠,道:“將我下午裝的荷包拿過來,挑三個大紅色的。”
大紅色裡麵裝的是一對金花生。
是壓歲紅包裡二等的。
“福晉……”
小椿看著荷包,有些遲疑。
舒舒下午無聊裝荷包,她也曉得,還以為是給其他皇子府小阿哥、小格格的,沒想到自家也有份。
“收著,這是給三個孩子的,等我出月子了,你跟邢嬤嬤帶孩子們進來,我也見見……”
邢家兩個孫輩,還有個寄養的柏哥兒,總共是三個孩子。
最大的那個,是個古代版的留守兒童,父母去雲南給舒舒打理茶山去了。
中間的那個就是香蘭留下的孩子,最小的是小椿生的孩子。
小椿這才接了,道:“那奴婢就代他們收下了。”
小椿沒有立時就走,而是跟小棠交代了小阿哥這兩日吃奶起夜的時間才離開。
等到小阿哥吃了奶,小棠就小心翼翼抱著去南屋了。
伯夫人看著小棠的背影,道:“怎麼想著讓這丫頭照顧孩子?一年到頭,也不叫人歇歇。”
身邊的丫頭,哪裡不能抽出一個來?
小棠管著膳房,一年到頭沒幾日閒功夫,好不容易過年這陣子都吃年菜,膳房不怎麼開火,清閒幾日,又被叫過來照顧小阿哥。
舒舒低聲道:“我怕她後悔,讓她帶幾天孩子,看看會不會改了主意,我在一日,能管著她們一日,可到底不一樣。”
她的世界,還有丈夫兒女。
小棠六、七歲到她身邊,就圍著她打轉轉。
小棠比舒舒還大一歲,馬上就二十二了。
再耽擱下去,就算改了主意想要嫁人,也隻能做繼室填房。
伯夫人對舒舒這幾個丫頭,也是打小看到大的,道:“我瞧著這姑娘是個倔強的,不會輕易能改了主意。”
舒舒道:“我就是試試,也不勉強她,要是她還堅持如此,以後就讓她給齊嬤嬤搭把手。”
伯夫人聽了,不由蹙眉,道:“你才多大年紀,整日裡就琢磨這些沒用的?”
舒舒忙賠罪道:“我這也是心疼齊嬤嬤,到底年歲在那裡,這幾年很是辛苦,以後豐生跟阿克丹總要分院子的,到時候她分身乏術,就讓齊嬤嬤照看豐生,小棠照顧阿克丹。”
實際上,是舒舒後怕了。
這生老病死,真是不可控之事。
誰也不能保證自己壽終正寢。
就比如這次,要是她真有個萬一,旁人各有依靠,隻有小棠跟浮萍似的。
她跟家裡視同陌路。
真要新福晉進門,清理舊人,連個依靠的地方都沒有。
這樣想著,舒舒就有些難受。
伯夫人直接拿了一個牛奶軟糖塞到她嘴裡,道:“不許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我還沒有想著上山的事兒,你倒是瞎琢磨上了。”
舒舒聽了這話忙道:“大過年,您倒是不怕忌諱,什麼都說?”
伯夫人道:“各人有各人的緣法,操心好你自己個兒就行了,不許想這些亂七八糟的費精神……”
正房裡,書房。
炕上擺著炕幾,炕幾上是各色小玩意兒。
九阿哥之前也陪著孩子們玩過,可今日這樣單獨一個人陪著,還是頭一回。
九阿哥就將書房能翻出來的小玩意兒都翻出來,打算用來哄孩子。
怕自己一個人看不過兩個孩子,他還叫了何玉柱過來。
至於周鬆,則是跟著曹順一起,往各家送歲盤去了。
結果眼前這情形,跟九阿哥預料的不一樣。
豐生乖巧坐著,阿克丹也沒有望向玩具。
兩個孩子並不淘氣,好帶的很。
這不會是他們額涅不在,對自己這個阿瑪不熟吧?
九阿哥反省了一下,就帶拿起一個萬花筒,道:“這個跟你們的不一樣,是另一個花色兒……”
說著,他又拿了一個九連環,道:“這個九連環也跟你們的不一樣,這個是玉的,聽著聲音清脆。”
豐生道:“額涅給我們看過,是額涅的玩具,留給額涅吧,我們不是小孩子了。”
阿克丹小臉上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