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伯府,東跨院。
這裡收拾出來,打通了前頭,成了一個兩進院,做了珠亮跟清如的新房。
舒舒跟張氏一起,站在院子裡,看著將軍府送來的嫁妝。
都在院子裡擺著,六十四抬。
如今京城流行奢婚,這樣的嫁妝抬數隻是尋常。
即便清如是宗女,可隻是將軍府的無爵宗女,比不上勳貴大姓嫡支格格的嫁妝。
就是比照著早年的桂珍格格,嫁妝也差了一等。
張氏是嫂子,不做點評,隻留心那其中有八抬嫁妝是書籍。
嫁入都統府半年,年後也參加了幾次婚禮,這樣的嫁妝倒是難得。
舒舒則是多看了幾眼家具器物,也算是齊全。
隻是仔細看上去,還是能看到其中有些不大和諧的地方。
如此也好,清如阿瑪再糊塗,跟董鄂家相關的,這也是最後一回了。
清如是個有成算的性子,又是將軍夫人教導出來,不用擔心立不起來。
嫁妝第一抬,是一柄金鑲玉如意,這是太子妃給外甥女的添妝。
因為太子妃的添妝,外加上陪嫁了四處產業,壓箱銀子也有兩千八百兩,這份嫁妝抬數不多,就算中上,不能說是簡薄了。
不過這世上愛笑話的人多,少不得背後嘀嘀咕咕的,覺得將軍府在打腫臉充胖子。
還有人在猜測,這四處產業中,多是將軍夫人的陪嫁。
長女到底不一樣,估計是得了將軍夫人嫁妝的大頭。
張氏已經見過幾次清如,倒是生出期盼來,道:“到時候我跟弟妹換著看書。”
她的嫁妝也是六十四抬,其中十六抬是書籍字畫,不乏絕版書籍的手抄版,都是家中父兄侄兒給預備的。
舒舒拉著張氏道:“清如在閨閣時跟弟妹一樣,都是手不釋卷的,回頭等到小三、小四媳婦進門,你們妯娌也結社……”
因八旗漢化,如今不少八旗貴女也愛作詩作詞。
張氏輕笑著點頭,想起了另一個將軍府的格格。
要是沒有意外,那就是四弟妹了,溫柔靦腆,不過比較接地氣,倒是跟清如不一樣的品格。
早年沒有接觸宗室,還以為王公顯貴,跟尋常人不一樣。
實際上跟尋常人家差不多,也都要當差討生活。
比旁人好的就是,落地就多一份錢米,婚喪嫁娶也都能領一份銀子。
因此宗室子弟,貧富差距雖大,可基本生計有保障。
兩人看過曬妝,就回隔壁了。
明天是迎娶的正日子,不過喜棚已經搭起來。
正房堂屋這裡,覺羅氏正在招待族中女眷。
見舒舒進來,原本坐著的客人,就都起身。
覺羅氏也起了。
尊卑有彆。
即便是董鄂家的姑奶奶,成了皇家人,就是主子。
舒舒沒有法子,隻能跟大家打了一聲招呼,拉著張氏去了次間。
“我該明兒回來的,倒是給你們添亂……”
舒舒有些後悔。
張氏奉茶,道:“阿瑪跟額涅都高興姐姐家來……”
舒舒道:“這兩年,要辛苦弟妹了。”
珠亮成親後,就要輪到小三、小四。
從定親到成親,又是各種繁瑣。
張氏搖頭道:“我就是給額涅打下手罷了,還是額涅辛苦。”
眼見著大家都忙著,舒舒用了午飯,就回貝勒府了。
明天正日子,她這個姐姐還要回來捧場。
到了家裡,桂丹就拿了九阿哥的信過來。
舒舒收下,問桂丹道:“舅太太那邊如何了,太醫怎麼說?”
桂丹繼母懷孕,已經是大月份,有些不妥當,想要請太醫,昨兒過來尋桂丹幫忙。
舒舒就拿了自己的帖子,請了太醫過去診看。
桂丹臉上一言難儘,道:“太醫說,我們太太吃的太胖了,這樣下去,怕是生產時艱難,讓忌口一個月……”
他是嫡長子,如今佐領也在他身上,還有九阿哥做靠山,並不忌憚繼母再生小兄弟。
沒想到繼母將自己折騰個半死。
舒舒也是無語。
這就是自找苦吃了。
這胃口吃大了,想要克製,可不容易。
那到底是九阿哥的舅母,舒舒就道:“從藥房支一支好參過去預備著吧!”
已經是八個月,那說不得什麼時候就發動了。
桂丹忙謝過,去前頭支人參去了……
舒舒換了家常衣裳,去了寧安堂-->>